他再次擰碎!
城市的另一邊,僅剩的三名飛天神女正穿梭于鋼鐵森林之間,她們一頭撞進天空中巨大全息投影,翻涌的藍色全息海浪拍打著旁邊的樓體,與建筑上炫目的紫色光帶相撞而她們突然消失不見,就像是一滴水,融在了那朵浪花中。
陳氏畫師的畫作連接著他們的精神意志,每一幅都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所以當大羽在另一邊重新具現出新的畫作,先前的便不再有了。
此時此刻,密集的無人機群在全息影像里逡巡,卻失去了目標。
……
同一時間,陳余的宅院里,正有12個畫師圍坐在一座古董鐘擺旁邊。
他們全神貫注的作畫,外面則有傀儡不停的運進珍稀顏料,青山石磨成的粉末為綠,云頂朱砂為紅,金粉為黃,鐘山玉研磨成藍色。
那座古董鐘擺高兩米,曾是陳余手中最重要的禁忌物之一,沒有收容條件,只因為它方圓十米之內給的都是負面‘光環’。
10米內,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十倍,尋常人靠近后會迅速衰老,就算陳余也不常使用。
然而對于傀儡師來說,當陳余離開后,這便是最適合他的禁忌物了。
至于傀儡會不會壽命減短,這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
當無人機失去目標的瞬間,12名陳氏畫師同時停下畫筆,所有人齊齊看向某個方向,異口同聲笑道:“想要調虎離山、渾水摸魚?看樣子還是不肯放棄啊。人類總是被無用的親情、愛情所拖累,就算很聰明的人,也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下一秒,一位畫師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外面走去,門外有專程等待的傀儡開著車,車里則是這位畫師的所有畫軸。
他的畫軸,甚至要專門用一輛車來裝!
剩余的畫師繼續低頭作畫,不再受任何影響。
似乎,不管今晚傀儡師的敵人是誰,只需要那一位畫師便足夠了。
===969、積沙成海===
夜色里。
陳氏莊園之外,大羽操控25個畫作掩殺進去,卻意外發現這里的衛戍部隊,不知何時被調離了!
整個陳氏莊園在黑夜里顯得格外空寂,就仿佛進入了一座鬧鬼的宅院。
大羽怔在原地:“為什麼沒有守備力量?”
“不要繼續糾結這些事情了,不管你有再多疑慮,總歸是要殺進去的,”Zard說道。
兩個人一路往莊園內部殺去,那個跟隨了陳氏36年的大管家就站在路邊,微笑著看向大羽與Zard:“少爺晚上好啊,歡迎回家。”
大羽冷笑道:“已經制成傀儡的人,還要在這里裝模作樣?”
大管家微笑道:“兩位真的要與我為敵嗎?真是令人感到惋惜。”
這位大管家沒有動手的意思,而大羽也不想殺這位從小就照顧他的人,于是繼續往里面殺去,尋找母親陳凝脂。
當大羽和Zard往里殺時,大管家便獨自站在莊園的黑暗里,注視著兩個人的背影。
他就像是一個游戲里的NPC,靜靜的看著一切。
詭異。
這一路上,大羽遇到了三十多個曾經熟悉的面孔,侍女、廚師、園丁、守衛。
他們就站在路旁詭異的微笑著,每個人都只重復著一句話:“兩位真的要與我為敵嗎?真是令人感到惋惜。”
Zard汗毛都豎起來了:“這貨怎麼像鬼一樣陰魂不散的,他到底想干嘛?”
“不要管他,找到我母親就走!”大羽說道。
慶塵那里有注射器,因為這是針對傀儡師最重要的禁忌物,所以不能借給大羽,必須在最安全的地方保存著。
所以,大羽要做的是,不管母親陳凝脂是否已經成為傀儡,只要他能將母親強行帶走,就還有救。
來到莊園中心的別墅,大羽用雨燕探路,卻發現整棟別墅里都沒有人了,唯獨只有陳氏家主挾持這陳凝脂一人微笑著站在別墅中央。
大羽對這位爺爺的感情不深,對方一心想要從陳余手中奪權,并沒有特別在意親情。
但母親陳凝脂不同,就在其他人還爭權奪利的時候,她便陪著幼年的大羽離開7號城市,走了很多路,看了很多山川大河,認識了許多珍奇動物。
夏天捉知了,冬天堆雪人,春天放風箏,秋天摘果實。
大羽的童年是幸福的。
他的人生不像是深宅大院里那些苦苦掙扎的人,過得格外充實且自由。
所以當他面對抉擇時,最終選擇回到陳氏莊園鋌而走險。
大羽知道這個決定是錯誤的,但這個世上未必需要一個人每次都作出正確的決定。
已經是傀儡的陳氏家主微笑道:“你想要帶走你的母親嗎?不如我們再做一個交易吧,殺了你身邊的那個Zard,我就把你的母親還給你。”
“這種游戲很好玩嗎?”大羽冷聲道:“我大概明白了,是因為你自己并非真正的人類,沒有人性,所以也希望看到人類跟你一樣,對嗎?”
陳氏家主怔了一下:“這個觀點倒是很契合我的心態。”
大羽說道:“但并非所有仿生體都和你一樣,慶氏先祖慶縝的仿生體就人性十足。”
陳氏家主搖搖頭:“他被制作出來的時候獲得了神明之血,本身就是完全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