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報告來看,這具尸體和前三具一樣,并沒有什麼特別的,真正想要有所突破,就還是要從尸體上入手。
安卿魚已經完全進入狀態,以一種絕對淡漠,絕對精密的姿態審視著整個尸體,雙眸中泛著淡淡的灰光。
等徹底將尸體每一寸細節都看完之后,他下意識的伸手進口袋,掏出了一柄鋒銳的手術刀……
林七夜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只能看,不能解剖。"
安卿魚無奈的點了點頭,低頭看著尸體,眼鏡的鏡片反射著慘白的燈光,沉聲說道:
"總體上來看,和之前的三具尸體一樣,致命傷在胸口,十指被切斷,除了釘入的傷口之外,沒有其他的傷痕。"
他接過林七夜手中的驗尸報告,繼續說道:"十指斷口有活性反應,說明是在還活著的時候被切斷的手指,這一點和之前的三具尸體也一樣……"
"所以,沒有什麼異常?"林七夜有些遺憾的問道。
"有!"安卿魚重重點頭,"這具尸體,有一個地方,和之前的三具尸體都不一樣!"
"哪里?"
"十指斷口的方向!"安卿魚的雙眸明亮無比,"之前的三具尸體,手指斷口的方向是自上而下的。"
安卿魚將身子貼到墻邊,左手做出被釘在墻上的姿勢,掌心朝墻,手背朝外。
同時,他的右手做成刀狀,輕輕砍在手指上。
"一般來說,死者這樣被釘在墻上,想要斷掉他的手指,只能從手背的方向,往手心的方向切,因為刀不可能從墻里向外砍出來,這,也是之前那三具尸體被斷指的方向。
但這具尸體,不一樣!"
他用右手在左手手指上,由下而上的劃了一橫。
"他的手指,是由下而上被斬斷的!是從掌心向手背斬的!但這樣的斷指姿勢,以我現在放置手掌的姿態,是做不到的,所以,在他被斷指的時候,一定是這樣的姿勢……"
安卿魚將左手翻了個面,同樣是被釘在墻上,但卻是掌心朝外,手背朝墻。
林七夜的眼睛一亮,但隨即眉頭又皺了起來。
"但是錄像中,尸體的位置太遠,光線又模糊,我們確實看不清他手掌的朝向,可能他真的是這麼被釘上去的呢?
僅憑一個手掌的釘法,又能看出什麼?"
"單憑這一點,當然看不出什麼,但問題恰恰就在這里。"安卿魚走到尸體前,指著尸體手心的兩處傷口,繼續說道,
"一枚釘子,從手心釘入,與從手背釘入,造成傷口的形狀雖然相似,但其實是不一樣的,這具尸體手上的傷口……是從上往下釘入造成的。"
安卿魚用一根手指裝作釘子,從另一只手的手背穿過了手心,嚴肅的說道:
"也就是說……釘子釘入的方向,與手指被切斷的方向,是相反的!這就說明……"
"說明他是先被切斷了手指,再被釘在墻上的。"林七夜的雙眸微微瞇起,接著安卿魚的話往下說道。
安卿魚點頭,"沒錯。"
"但是錄像所展示的過程,與我們的推理并不一致。"林七夜皺眉,"而且經過鑒定,這錄像并沒有經過特效處理的痕跡,也就是說,錄像拍到的畫面,確實是真實發生的。"
"既然這樣,那只剩下一個可能……"安卿魚緩緩開口。
"錄像中死去的那個人,并不是孫曉!"林七夜和安卿魚同時開口。
由于距離與光線的原因,錄像機拍攝出的畫面并不清晰,甚至根本看不清死者的臉,說到底,所有人判斷畫面中的死者就是孫曉的原因,就是那件服務員的制服!
而且,第二天他們也確實在墻壁上發現了孫曉被釘死的尸體,與畫面中一模一樣。
沒有人懷疑過錄像帶中死者的身份。
"也就是說,有另外一個人穿著孫曉的衣服,被神秘釘死在了墻上,但在錄像機沒電之后,又有人用已經被切斷了手指的孫曉,換掉了原來的那個人?"安卿魚的眉頭緊緊皺起,"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們的推理,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林七夜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如果按照我們的推理,前后加起來,被釘死在墻上的應該是兩個不同的死者,但是……從現場的血跡之中,我們只檢測出了孫曉一個人的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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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儀式===
安卿魚陷入了沉默。
確實,如果按兩人的假設,那麼當晚在那面墻上就被釘死過兩位死者,但現場的血液分析卻只顯示了孫曉的血液,這麼一來,兩人的假設就行不通了。
"而且,如果當晚出現了第二位死者的話,那他的尸體在哪里?"林七夜繼續說道,"他穿著這家酒館的服務員制服,但其他的幾位服務員一個都沒死,那死的……究竟是誰?"
推理到這一步,兩人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推理是錯的,但如果不是這樣,又無法解釋尸體上的傷口方向……
案件,越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就在兩人沉思之際,林七夜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取出手機看了一眼,眼中浮現出一抹亮光。
"副隊說找到了關于這只神秘的一些線索,我得回去一趟。"林七夜收起手機,對著安卿魚說道,"尸體也帶你看了,你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