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著的時候,我確實恨他入骨,可你想想,我要是殺得了他,我為什麼不在他光芒萬丈的時候把他殺掉?我為什麼不在他屹立巔峰的時候把他殺掉?我為什麼要等他隱退之后再對他動手?”
葉辰眼見他情緒激動,說這番話也幾乎是傾訴和發泄一般,心里也意識到,這麼看,蘇守道應該真的不是殺害父母的兇手。
不光是蘇守道的表現看不出任何端倪。
更是因為他的話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葉辰心想:“他必然是恨我父親的。”
“所以,他如果有那個能耐,肯定早在父親光芒萬丈、將其徹底掩蓋的時候就動手了。”..
“不會等到我父親隱退之后再去動手。”
“這,不符合邏輯!”
“而且,人都說父親乃是天縱之才,可蘇守道卻連天縱之才的邊都沾不上,如果父親真是死于這種小人之手,那對父親恐怕也是一大侮辱!”
不過,即便葉辰斷定了蘇守道不是殺害父母的兇手,但他依舊不準備放過蘇守道。
別的不為,就只為反葉聯盟這四個字。
這四個字,當年就算沒有最終造成父母死亡,但蘇守道常年與父親做對,這也是無可辯解的冒犯與罪過!
所以,只是為了這四個字,也必須要讓蘇守道為此付出代價!
于是,葉辰冷聲道:“我父母的死是否與你無關,現在也不重要了,因為如你自己所說,你的命,不是拿來祭奠我父母的,而是拿來換你兩個女兒的!就算我父母的死真的和你沒有關系,今天既然蘇知魚和蘇若離已經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了,你也必須得死!”
蘇守道一聽這話,整個人頓時面如死灰。
“是啊。”
“葉辰說的對。”
“拋開他父母的事情不談,我剛才親口說了,愿意用自己的命,換兩個女兒的命,我已經讓兩個女兒對我失望透頂,眼下不能再讓她們更失望了……”
可是……
想到這里,蘇守道心中更是痛苦糾結。
他不想死。
一萬個不想死。
一邊是不想讓兩個女兒繼續失望,一邊又不想就真的這麼死去,他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辰眼見他低下頭去、一言不發,頓時滿臉譏諷的質問:“怎麼,你現在想反悔了?”
“我……我沒有……”蘇守道脫口而出。
葉辰反問:“那你想怎麼死?是你自己死,還是我幫你?”
“我……”蘇守道頓時語塞,渾身劇烈的抽搐顫抖。
這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說自己死?那葉辰大概率會逼自己自殺。
說讓他幫忙?那他搞不好直接一槍崩了自己……
可是,兩個女兒都在這里,自己難道去向葉辰求饒嗎?
那豈不是等同于自己再一次食言、再一次將兩個女兒拋之腦后?!
極度的糾結與怕死,讓蘇守道整個人仿佛癱瘓一般癱倒在地,只知道哭,卻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
蘇知魚看著他的樣子,心中有些瞧不起,但也有些不忍心。
她其實不怕父親反悔。
反正她已經對父親很失望了,沒必要這時候讓父親以死明志。
于是,她遲疑片刻,噗通一聲跪在葉辰面前,哽咽道:“恩公……知魚斗膽求您饒了我父親吧……”
蘇若離其實與蘇知魚的想法一樣。
失望是真失望。
但血脈還在。
癱軟在地的這個男人,依舊是自己的父親。
哪怕他膽小如鼠、哪怕他嗜錢如命,他仍舊是自己的父親。
他不曾親手害過自己,自己又怎能盼著他死?
想到這,她也立刻跪在地上,哀求道:“葉公子,求您高抬貴手。”
杜海清表情復雜,也單膝跪地,虔誠無比的說:“葉公子,這些年來,我作為蘇守道的妻子,一直卻在心中想著他人,確實心有虧欠,他雖然有百般罪過,但罪不至死,還請您放他一條生路。”
蘇守道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女兒,以及那個堅定不移要跟自己離婚的老婆,竟然都跪在地上求葉辰繞過自己。
這一刻,他的內心才真正愧疚至極。
他捂著臉,趴在地上痛哭起來,因為他真的想活下來,所以,他沒臉去看自己的女兒和老婆,只能靜待葉辰的宣判。
葉辰此時也有些猶豫。
猶豫自己到底殺不殺蘇守道。
若是殺他,蘇家還有其他兒子,據說蘇家五子,老大和老二沒了,還有老三、老四、老五。
若是不殺他,單就反葉聯盟這口氣,委實是咽不下去。
這時,他看了一眼蘇知魚,忽然開口道:“蘇知魚,如果你想讓我饒他不死,就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蘇知魚毫不猶豫的說道:“恩公請說!”
葉辰厲聲道:“第一個條件,無論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在三年內繼承蘇家!”
蘇知魚聽完,整個人錯愕不已。
她根本沒想過要繼承蘇家,更何況就算自己想,也沒有機會,別說自己是個女流之輩,就是父親作為長子,這麼多年也沒能繼承蘇家,自己又怎麼可能在三年內實現這個目標?
可是,一想到這關乎父親生死,她只能硬著頭皮先答應下來,起碼先把父親的性命保住,于是便脫口說道:“好……我答應你……第二個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