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報警,可現在沒辦法說清楚。
"總不能告訴警察是賴文把自己心臟剜出來晾晾。
"現在我的時間可是耽擱不得,萬一安上犯罪嫌疑人,折騰了幾個月過去,我除了等死,恐怕別無他法。
"定了定神,我決定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我和賴文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就算是查起來,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還是先找到石人孕娘,把血咒除了再說。
"一開始我或許沒覺得有多嚴重,可隨著張道坤的一句話,清楚認識到自己六個月的壽命,絕不是鬧著玩的。
"我又看了一眼靈芝,賴文死時候的慘狀歷歷在目。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他讓送回靈芝絕對不是隨便說說,我擦掉房間里的指紋,半夜三更離開房間。
"按照我倆天黑前聊過的方向,就在距離不過二三十里地以外。
"我心里也挺忐忑的,如果真的是神仙害了他,現在靈芝在我手上,神仙會找我報仇嗎
"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不過我還是長嘆了口氣,安慰著自己。
"管他娘的什麼神仙,什麼地精鬼怪。
"這些我見的多了,一個個全是冒充天上神靈招搖撞騙,老子既然都能親手除掉,若懸崖古廟真的有邪靈,一并除掉也算是積累陰德。
"這樣安慰了一番,心里倒是平靜了許多。
"離開老鄉家,我入了深山老林,夜里很黑很黑,靠著翻來的手電筒勉強分辨方向。
"二三十里地,又是高山,所以,我只要往眼前所見到的高山方向走準備沒錯。
"按照正常人的速度,山路恐怕要走上六七個小時,我步伐矯健,太陽升起時候,已經快到山根底下了。
"賴文說過,他記得那座山是梯形的,找到以后需要登山行進一段平穩的山路,抵達半山腰,之后最上面全是懸崖峭壁,他只記得自己攀巖找靈芝,結果到了山頂時失足摔下,好在他命大沒有死。
"找我的目的,就是想在群山疊翠間找出那座梯形山峰。
"可西南十萬大山,都是一座山挨著一座山,想要找準目標,與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正當逐漸接近大山時,視線前方竟然有三處帳篷,周圍還布置防猛獸的陷阱,天色蒙蒙亮,隱約看到帳篷里似乎正有人準備東西。
"不一會兒,他們從帳篷里鉆出來,一位青年端著一把弩指著我大喊:別動,站在那兒別動!"
"眼前是四個人,三男一女,其中有一位年歲較大。
"但是,我發現那位老教授的身體狀況似乎不是很好,眼窩凹陷,氣色萎靡。
"我忙解釋道:大家別誤會,我也是來入山的,咱們可以互不干擾。"
"呸,大清早入山,還背著這麼多的東西,一看你就是來踩點的盜墓賊吧!"青年說。
"眾人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似乎很痛恨他口中的那種人。
"我說:你們誤會了,我是尋寶人沒錯,但絕非是為盜墓。"
"那位氣色不太好的老者咳嗽幾聲,說:好了文斌,你看他眼神清澈,哪里有盜墓賊的邪氣,沒事兒的。"
"教授,你的身體。"青年擔心道。
"我說:外面大概二三十里外有一處村子,如果身體不適可以去休息。"
"多謝了小兄弟,你孤身一人入山太危險了。"老教授說。
"談話間,他竟連續咳嗽。
"鼻腔向外噴出兩道黑血,我當時眉頭皺起,驚訝道:好強的尸氣,老先生,如果我沒猜錯,您是中尸毒了!"
"其余三人臉色驟變,叫文斌的青年又一次端起弩箭,呵斥道:說,你是不是和那些人是一伙兒的!"
"這什麼跟什麼啊。"我一頭霧水,幾位快點讓老先生去帳篷里休息,尸毒不宜長久接觸陽光。"
"見幾個人依舊杵在那兒不動地方,老先生咳嗽更加劇烈,我也急了:別傻站著啊,快點!"
"他們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按照我說的照做,把老先生帶回帳篷。
"我幾步跑過去說:讓我檢查一下,你們這麼多人,還怕我一個小伙子嗎"
"文斌問:你會治尸毒"
"還是先檢查再說。"
"我隨后鉆進了帳篷,他們有不放心的,也跟進來一個。
"老先生氣色緩和一些,一同進來的青年幫忙緩緩撩開老先生的衣袖,他小臂像被野獸撕咬過,奇怪的是,沒有一滴血流出,傷口部位顏色發青,清晰能見到肉芽不斷蠕動著,特別惡心。
"我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們一行人是調查十萬大山古墓的學者,老先生叫蕭磊,精通神學藥物學考古學的老教授。除此之外,這位老先生還有更值得讓人欽佩的身份,他是一個臥底,一個活躍在盜墓賊群體里的臥底。
"蕭磊實在是太博學了,博學到讓盜墓賊明知他是臥底,依舊會主動拜訪求教。
"蕭教授知道盜墓賊千百年來都斷絕不了,只好約法三章,若有古墓挖掘,必須他親眼過目,告訴盜墓賊如何才不會破壞文物。
"而他非常遵守江湖規矩,不會舉報對方,盜墓賊是求財,蕭教授是求文化。
"雖說互不干擾,可依舊有盜墓賊貪心,破壞蕭教授立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