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洞宗為一宗門派,被我動了截運局,福地算是破了,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許許多多的僧人聞聲趕來,釋彥脫下外套,已經準備以性命相搏。
"我凝神靜氣,繼續道:你幫我拖延一陣,待我畫下雷符,背著古佛逃出去!"
"釋彥點點頭,他赤著上身,腦后浮現淡淡的金光,就連身體表面也浮現一層金色光暈。
"古佛金身對華夏事關重大,東瀛小賊欺人太甚,金龍魂不還,古佛肉身也想賴賬,貧僧就算拼著一死,也要讓你們知道,和尚也是有脾氣的!"
"話音剛落,他一夫當關,以佛門奇書易筋經為基石,縱然鋪天蓋地的僧人,也闖不進來。
"此時,他身法極為靈活,借助大門窄小,一己之力打翻了數十人。
"我這邊也不敢耽擱,先是脫了衣服給古佛罩住,凝神靜氣在大雄寶殿的五個方位分別畫下五行雷符。
"這一次,我直接將符法寫在地面上。
"古佛就是陣眼,若是我沒有遮住頭部,會被三十六重天雷鎖定,恐怕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等到五行雷符畫完之后,我提筆上了供桌:形勢危急,大師莫怪。"
"還未等靠近,身體都好似被萬千重錘砸在心口。
"我苦笑不已,這位古佛是不想回去啊。
"利用符筆在古佛身上寫下敬天法祖四個字說,我一共承受了四次重擊。
"筆停之時,周圍供桌炸裂。
"大雄寶殿外已經打得熱火朝天,釋彥被那些護山老鼠咬得滿身鮮血。
"見他還在堅持著,若不是靠著這扇狹窄的小門,恐怕他早就完了。
"我快速到了古佛近前,順勢一拳打碎了玻璃窗,輕輕用手觸碰大師的額頭,心里輕喚他的名字。
"在農村誰家孩子被嚇掉魂,才會用這樣的辦法。
"大約過了不到一分鐘,寺里開始陸續傳來鐘聲。
"曹洞宗上千子弟,懂法者不知有多少,更何況寺里有通天陣法,若是圍上必然兇多吉少。
"激烈的交手,作為戰場的大雄寶殿已經是一片狼藉,就連門窗及地面的青石板都統統碎裂。
"我看著頭頂房梁有著陣陣青色光暈閃爍,必是雷法已經躁動。
"我在試著溝通石頭希遷,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終于,身后傳來一聲嘆息。
"何必呢。"
"趕忙轉過身,石頭大師靜站我的身后。
"他一身僧袍,手拿棕色佛珠,目光平和。
"我特興奮地說:您能自己醒過來就是太好了,咱們也別傻站了,走,我帶您回家!"
"誰知,石頭希遷居然搖了搖頭。
"瞧他這一副模樣,我都懵了。
"問他什麼意思
"他感慨道:佛祖曾言,眾生平等,如果離開這里,將會沒有祈天的佛陀,怕會有很多人因此而死,施主還是回吧。"
"什麼居然是他自己甘愿被鎮壓
"我心里有些不太平靜,石頭希遷能成為肉身佛而千年不腐,其中必然與他通透佛性有關。
"或許大師見過東瀛災禍不斷,每每人死時,心有不安,所以甘愿化身一方守護神。
"并且,聽他的語氣平淡且堅定,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我沒那麼大公無私,看到自己本土的活佛保佑他國的人,心里怎麼也過不去這道坎兒。
"我說:大師,家鄉金龍魂被東瀛奪去,正在承受苦難,我們更需要你啊。"
"中華地大物博,自有天佑,然而,此地百姓雖說看似富足,可是根基未穩,我若離開會有大難。"
他說。
"忽然間,我覺得有點說不通了,絕大多數的高僧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固執。
"但是,自己國家的東西就應該拿回去。
"于是,我說:既然大師是慈悲之人,那惡人就由我來當吧。"
"話音剛落,石頭希遷大師嘆了口氣。
"我抱緊了肉身佛:肉身我總得拿回去,您有慈悲之心的確值得敬重,我也愿意相信天下眾生平等,同樣理解您不愿看到生靈涂炭。您的靈魂屬于您自己,可您是吃華夏的禾苗長大,您的祖祖輩輩也是如此,肉身理應歸于中華,我說的沒毛病吧!"
"高僧心有慈悲,惦記眾生疾苦,甚至不分貓狗蟲鼠蟻,何況是人了。
"每個人的靈魂都是自由的,所以,我不勉強他的想法,可只要活在這個世上,就注定要忍受什麼叫身不由己"。
"我大吼一聲,強行抱了肉身佛,金光四射,佛陀金身重若泰山。
"法顯舍利刺激著我全身金剛骨頭,就算如此,皮膚仍然向外滲出血滴。
"他的重量已經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咬緊牙關,別說是一尊肉身佛,就是真的泰山來了,我也要背回去!
"可為什麼這麼重啊
"我忍不住地大吼幾聲,緊接著聽到一陣佛經梵唱。
"大雄寶殿忽然間化作黃金打造的房屋,隨之而來的滔滔鬼氣自地下鉆出。
"它們懸浮在半空,陣陣黑色的鬼氣彌漫在刀身周圍。
"寶殿上方的瓦片已經變得幾乎透明,我背著肉身佛前行,每一步踩在地面,都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陣陣陰風在大殿內刮了起來,大地盤繞著黑色氣旋,我甚至可以聽見數不清的冤魂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