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衣派也算是道家子弟,對這一類有所涉獵,懂得殃氣是由于堵在喉嚨上,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據說是綠色的,乃是人的一生中所積攢的毒氣。
"而這口氣會在一個特定的時辰飄出來,落在一個方位上,粘到花草,就會枯萎,粘到人,一般會大病一場,甚至有死亡的危險!
"據傳,這口殃氣"要從室內的某一孔道出去,有的是從窗戶出去的,有從門出去的,還有從煙道出去的。
"家人必須想辦法讓殃氣散出去,否則會對家人不利。
"至于什麼時間出殃",是需要根據死者咽氣的時辰推定的。
"古時候的陰陽先生,可以根據死者的手形掌紋來推斷,因為人死之后,掌紋不會再變,男看左手,女看右手,借此推算出殃"的時間。
"其中的注意事項比較繁瑣,但人在咽最后一口氣時,一定要提前聽他交代清楚,然后站在一邊,在死者倒氣兒"之前,不可離先人嘴巴鼻子過近,以免沖撞殃神,霉運壓頂。
"但我究竟是怎麼招惹的殃神,打破腦袋也沒想不出來,何況我從未去過江蘇啊。
"而關于江蘇的傳說,殃神是長著雞腦袋的人,后來被趙匡胤給吃了,導致一直以來江蘇雖有殃神傳說,卻并不像其他地區那麼談殃色變。
"剛到家,寶蛋隨手遞給我一把菜刀,這是第幾把"
"我挺意外的,問他是什麼時候拿來的,結果寶蛋嘲諷我,既然被人家盯上,那菜刀就是其中的契機,自己不惦記著,還需要他幫著操心。說完,他很無奈,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作業很多的,現在還要操心你的事情,真是煩啊,要不這樣吧,你幫我寫作業,我告訴你菜刀的事兒。"
"我說:你不是特殊學生嗎,還需要寫作業"
"以前林老師在的時候,我不用寫,現在換個老太婆,總也找我的麻煩,其實我是不愿意搭理她而已,更何況,她留的作業我都會做,不寫作業其實是不想浪費時間。"他認真說。
"好歹我也是正兒八經經歷過高中生活的人,我還勸他多讀書,否則到了社會上怎麼辦寶蛋掏了掏耳朵,你真的很嘮叨,我需要重新對你評估一下,可能你不太適合做我爸爸。"
"我就算不是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我又掐了一下他臉蛋,今天我替你寫作業,寫完了告訴我菜刀是怎麼回事"
"他點點頭,然后靠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聚精會神看著海峽兩岸,財經頻道這些連我都不愿意看的電視節目。
"我趴在一邊,吭吭哧哧幫他寫作業,周末兩天的作業,這小兔崽子一個字兒都沒碰。
"邊寫我也邊罵那老師有毛病,留這麼多干啥,勒得我手腕都疼。
"等我全部寫完,已經是腰酸背痛,手腕抽筋,起身活動著筋骨,我將在沙發上睡著的寶蛋拍醒,起來,給我講講,這菜刀怎麼回事啊"
"寶蛋紅著眼睛,迷迷糊糊說:明天再說,我好困啊,還要上學!"
"你逗我玩呢老子寫了七個小時,你想睡就睡,趕緊起來起來。"我一邊搓著他的頭發,一邊掐他的臉蛋,寶蛋被我折騰到發瘋,終于起來了,他繼續說:有屁快放,我要睡覺。"
"小孩子要有活力,就算半夜不睡覺也不能說困。"我又掐了他一下,快快,告訴我殃神怎麼回事"
"寶蛋打了個哈欠,繼續說:我一個小學生,哪里知道什麼殃神啊,你自己看看菜刀,沾上血以后,菜刀上有字。"
"我睜大眼睛:這就完了"
"寶蛋嫌棄道:你要學會觀察生活中的細節,我們老師講過,真相往往就在身邊。"
"我當時有些愣神,覺得他們老師一定是看柯南的,隨著寶蛋繼續睡覺,我拿著菜刀到了廚房,可我家里也沒有鮮血,思來想去,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割破手指,將鮮血滴在菜刀上。
"頓時間,菜刀的側面浮現出一道古樸的符文,這道符文我很熟悉,以前范無救給過我一個小折子。
"當初我任職巡陽司,那小折子專門用來記錄一些十惡不赦的人,將他們名字寫在上面,也叫地府勾牒",相當于一道通緝令,落在誰身上,準會沒命。
"可殃神怎麼也會這個
"家中無井水,自來水又沒辦法和范無救連線,沒辦法只好先睡覺,等明天問問范無救,難不成那殃神是陰曹地府的官差
"其實陽間也有很多給陰曹地府辦事的活人,因為陰曹地府需要審案,有案子自然就有當事人,所以,陰差負責拿鬼,陽差負責拿活人,帶著活人入夢,到陰曹地府當面對質。
"這一類人,行蹤隱秘,出手也讓人捉摸不透,有的時候,你只是做了一個普通的夢,其實魂魄早已被陽差勾走。
"第二天一大早,我充當起寶蛋兼職爸爸角色,因為不會開車,只好打車送他去學校。
"正好我們倆下車的時候,一位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男子,送完孩子,他目光始終盯著我看,眼神中可以看出驚訝之色。
"我最近比較敏感,還以為是撞見了妖怪,正打算用觀神術瞧一瞧,寶蛋說:就是他,天天騷擾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