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在他并沒有做過壞事,下手只傷皮骨不傷心魂,沒想到他又找來了。"
"他語氣依舊保持著溫和,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煞氣,如同一頭正在沉睡的雄獅緩緩醒過來,如果我倆真要打起來,不拼命的話,我必輸無疑。
"耳邊依舊縈繞鄒鯤吶喊的加油聲,我無奈道:大師,要不你去先去揍他一頓"
"暫且先不管他,我本想去找你,今日你卻來找我,你我之間果然有緣分。"和尚指了指河邊,去那邊坐坐。"
"現在想想,當初胡天嬌暗中要對我下手,他曾要我跪拜佛祖,了結因果,那個時候我還不明白,現在回過頭來,明顯是他故意而為。
"所以說,我也就沒抗拒,陪著他一起來到河邊,隨他一同盤膝而坐。
"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風吹河面,飄著淡淡腥味兒。
"我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靜坐足足過了十分鐘,我主動問道:大師貴姓。"
"僧人方才開口道:三嗔。"
"好名字。"
"我一直在想,不知道如何該與施主開口。"
"有話直說,我又不是大姑娘,還怕你提親嗎"
"三嗔沒有什麼幽默感,所以他只是生硬道:施主修行達摩多羅禪經,卻是道家中人,若你皈依我佛,我可助你擺脫因果業障。"
"我搖搖頭:那是不可能的,我和五狄達摩大師雖然有交情,但他傳我多羅禪經是為了抓獲八鬼所用,何況,五狄達摩是中土禪宗修行法門,大師你是密宗法術,二者并不相同。"
"三嗔說:佛門八宗,一脈同源,自然是同一宗門,施主體內佛法精純,皈依我佛,實乃正途。"
"算了大師,我是麻衣派掌門人,怎麼可能會改投他人這事兒還是不要再提了。"
我非常正式地拒絕他。
"開什麼玩笑
"若是被祖師爺知道我改投他門,不得在陰曹地府蹦出來弄死我
"我繼續說:大師若沒有別的事兒,我還是告辭了,你和我朋友之間的誤會,如果你想繼續揍他,我不反對。"
"我剛準備離開,施主可知奉天將會發生一件大事"
"大師是指金之禍"
"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三嗔緩緩點頭,然后他為了我指向平靜的河面,這時我才發現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潛伏著大量的河魚。
"它們一動不動潛在距離水面不足半米的位置,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如此古怪的一幕讓驚嘆。
"莫非事情與我之前的猜測一樣,奉天城的確暗潮洶涌
"我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
"三嗔說:因為龍脈波動,引起鯉魚拜山,一些水鬼按捺不住自身的欲望,頻頻出來坑害百姓,我這幾日都在試圖超度他們,可水鬼并沒有悔過之心。"
"先不管他說的水鬼,當前我面對最大的問題就是金之禍,畢竟都答應五大仙把事情解決,如今此事在三嗔大師口中說出,我迫切追問金之禍到底從何而來
"三嗔說:大到一國城,小到一村一戶,皆離不開風水,而是奉天風水便是那金,若金移位,千年孕育而成的靈珠將會出世,伴隨靈珠現世同樣有千百年來所積攢的陰煞之氣將會一涌而出,介時鬼門大開,免不了生靈涂炭。"
"三嗔大師突然轉頭看向我,凝重道:施主身上佛法精純,希望能為天下眾生著想,皈依我佛,積累無量福德!"
"我注視著三嗔大師的雙眸,回想在東瀛那段時間的遭遇,法顯舍利金身,還有精純的佛法,以金之禍開始,鬼門大開,精純佛法或許是最好的降服鬼門的手段。
"當然,如果能做好事,我自然責無旁貸,可被人算計的感覺總是不太舒服。
"更何況我答應過五大仙,要救胡靈兒。
"于是我深思熟慮過后,又說:算了,我就是一介俗人,縱然身懷絕技可卻被寒毒所害,不一定什麼時候就徹底完蛋了,如今我爺爺還在不知名的七絕嶺,龍虎山又三番兩次想要殺我,這天下眾生的事兒,有你們就夠了,我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又能做什麼"
"說完這句話,我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繼續說: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會做,但舍生取義就算了,我還沒有高尚。"
"結果三嗔大師也隨即起身,我本以為他要對我動手,誰知他眼神突然變得極為凌厲,目視水面,低沉道:總算等到你了!"
"話音剛落,我見他雙手快速結印,隨著一道明王法相在水面若隱若現,三嗔低沉道:金剛夜叉明王,能啖食穢惡,消災除難,摧伏邪濁。三頭六臂,五眼怒張。手持金剛鈴,以般若之智警悟群迷,嘛呢唄咪!"
"伴隨一聲怒吼,水面突然炸裂,只見一道佛手如同蓮花般自河底沖天而起,定睛一瞧,那只手掌緊握著一顆人頭。
"三嗔大師隨即以雷霆霹靂手段,狠狠劈在人頭之后,陰風呼嘯,卷起滔滔水浪,直到風停之際,肅殺之氣一掃而空。
"他冷冷看著我,這是水婪鬼,借金之禍坑害凡人,我必殺之,若你不皈我佛,屆時體內妖氣傷及無辜,無論天下海角,我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