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沒有向預想的發展,陳老三并未反抗。
告知了身份后,恭敬地把我們領進屋中。
房內一個面色蒼白的婦人迎出,陳老三趕忙把那嬌俏的妻子扶在床榻上躺好。
幾經詢問,心中有些復雜。
原來真如我所料,那吳婆并沒有將錢財送回。
而是文公子又加了一倍的銀子讓吳婆定要辦好此事。
吳婆被金錢迷了眼,便想了一個暗招。
將小娘子引來,在茶中放好蒙汗藥,這樣等事成之后她也不敢聲張。
但吳婆沒想到的是,那小娘子早就意識到吳婆目的不簡單,提前讓陳三蹲守在一旁。
等吳婆見自己招數被識破,怕惹禍上身,便慫恿陳三去找文官人算賬。
這陳三當下也被激得放了狠話,說他定會殺了文官人,也不會放過吳婆。
可陳三回去在妻子的勸說下冷靜下來后,二人決定搬遠一些遠離是非。
但他們搬走后,流言不僅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妻子在這謠言中日漸憔悴,連好不容易懷的孩子也沒有留住。
陳家娘子悲痛欲絕,陳老三也清楚城內對自家妻子風評不佳。
便決定陪著她留在鄉下調養。
我仔細觀察他們夫妻二人,舉案齊眉,極為恩愛。
請辭離開,吩咐了譚末幾句便回到城內。
不久譚末趕回,對我點點頭。
「大人,找到陳家孩子的掩埋之處了,陳三夫婦沒有撒謊。」
看來就是這吳婆在他們搬走之后,怕自己所做之事被人得知,就惡人先告狀將陳三夫婦抹黑。
在得知文官人出事后,吳婆認為真的是陳三所殺。
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這才在我面前引導陳三是兇手。
我嘆了口氣,慨嘆三人成虎,好好一個女子只因貌美卻平白無故惹來事端。
但眼下卻來不及考慮這些了。
又有下人來報,郊外湖中游船發生兇殺。
本以為是兇手再次行兇傷人。
可死者卻與城內的怪事沒有任何關聯。
7
波光粼粼,幾艘畫舫游船停靠在岸邊。
還未入夜,這里還未熱鬧起來。
登上船,挑簾走進。
桌上杯盤狼藉,曾擺滿酒菜,桌椅偏斜緊鄰,當為男女嬉戲雙方對飲。
可我瞧著這幅場景卻有些疑惑,房間殘留的脂粉香氣還未散盡。
屋內床上一具女尸顯得尤為突兀。
女子四肢被綁縛,呈大字。
身上布滿鞭傷蠟痕,死前曾受到過侵犯。
嬌嫩脖子上幾個深紫手印顯示被害者乃是被人活活掐死。
雙眼高凸卻黯淡無光,右手邊死死抓著紗帳。
我輕輕挑起卻發現女子的姿勢極其怪異。
兩根手指抓破幔帳,可另幾根手指卻僵硬在外。
心中一動,這女子死前明顯是想留下什麼信息。
環顧屋內一周,叫來老鴇問話。
這女子乃是本地風月之所的一名青樓女子。
「怎麼會這樣呀,可憐的馨兒,天殺的外鄉人怎麼如此狠毒。」
老鴇擠了擠不存在的眼淚,向我吐著苦水,我厭惡地一揮手打斷她。
「昨天這里來的是什麼客人?」
我這才知道,昨日一名客人包下了整條游船,在這湖中戲耍了一夜。
來人出手大方,并點了馨兒姑娘。
但是頗為神秘,戴著斗笠,聲音沙啞,身形隱在暗處,老鴇并未瞧清客人長相。
客人還遣走了船上的其他人員,結果第二日便有了這等駭人發現。
同時我還了解到,馨兒不是一般的妓女。
她乃是盲妓。
那盲妓乃是一群極為特殊的群體。
一些心理扭曲渴望得到地位認同之輩往往會選擇這種妓女。
盲女目盲,不會以貌擇人,身體殘缺致使性子柔弱無助,往往對客人百依百順。
我突然明了,房中那副慘象,昨日的客人定然有著某種變態嗜好和心理的殘缺。
會不會與文公子的死有關?
可二者實在很難聯系起來。
又巡視了一番案發現場,心中隱隱有個猜想,卻怎麼也捕捉不到。
上了岸正想安排譚末做些調查,忽聽老鴇在自言自語。
「唉,真是流年不利,馨兒出了意外,盼兒也不知所蹤,該不會也有性命之憂吧?」
我一聽緊走幾步喝住老鴇。
老鴇并未瞧見我已下船,臉上一驚發覺自己誤言被我聽到。
「方才你所講的盼兒是誰?她在哪里?」
譚末咄咄逼人,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她。
我沒有喝止,掛著臉色,老鴇瞧見趕忙跪下。
「大人息怒,是草民的一個女兒,她……她失蹤幾日,到現在還未歸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翻江倒海。
究竟這次要牽涉多少人命!
8
據老鴇所講,盼兒姑娘最近身體不適,沒有接客,結果老鴇發現人突然不見。
她們這種人并不希望同官府有太多的交集。
因而并未報官,一直在私下尋找。
今天出了這檔子兇殺,心疼自己的搖錢樹紛紛凋零,這才無意被我恰巧聽到。
同人打過招呼便領著譚末趕往青樓。
上了二層小樓,走進一個滿是脂粉色彩的住所。
只想簡單查探一番,卻沒想到很快有了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