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臺上擺著銅鏡,匣內是些金銀細軟。
「大人,你快看!」
物件掏出,底下還墊著幾張黃紙。
腦中迅速閃過那溪水中的浮尸。
當時嬰孩身上纏繞紅繩,繩上還綁著些浸濕的紙屑,殘留著符號字跡!
如此巧合,極有可能就是同一來源。
我沒想到兩起兇殺竟然意外連接起來。
心知此等事情質問老鴇怕是沒有結果。
便找來了盼兒平日交好的姐妹。
這一次我們得到了一個關鍵線索。
那盼兒姑娘失蹤前最相好的便是文公子!
「唉,盼兒是遇人不淑。雖她也曉得那文公子是逢場作戲,可一門心思卻還撲在他的身上。」
「很早以前盼兒就不怎麼接其他的客人,弄得媽媽極為不滿。好在文公子每次來打賞都極為闊綽,也就不了了之。」
「更主要的是,她有了身孕,不聽我的勸告非要把孩子生下來。」
「什麼!盼兒姑娘也有孩子?」
對面的姑娘被我突然的高聲語氣嚇了一跳,手中香帕都沒捏穩。
飄飄晃晃落下,一如我此時的心境。
從房間退出,拉著譚末馬不停蹄趕往城外山上。
原來盼兒姑娘竟然懷了文公子的孩子,還偷偷生了下來。
本以為這樣能打動文公子,讓他給自己一個名分。
卻沒曾想二人大吵了一架。
文公子激憤,揚言要和她斷了聯系。
來自老鴇的壓力,又無力撫養,盼兒只能把孩子溺死。
而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盼兒密友告知孩子的埋藏地點。
「大人,會不會是盼兒心懷怨恨,把文公子約到山上殺死,而后又剖開肚腹,摘取心臟肝腸。
」
「而后把綁縛符咒的孩子放進他的肚中,又用荊條穿上,作為詛咒。」
「最后把尸體投入溪流,自己藏匿逃離。」
「恐怕沒那麼簡單,你忽略了一個要點,即使那文公子再如何羸弱,畢竟是一個成年男子,這些行動對盼兒來說太過困難,除非另有同伙。」
譚末點點頭。
「這盼兒一定是早有計劃,或許是故意把嫌疑引向別處。」
「溺死嬰兒把尸體投入水中,這樣我們只當嬰兒是在溪中暴斃,若非調查湊巧,根本不會聯想到她。」
聽到譚末的話,我的眼前一亮,突然意識到了一個自己一直忽略掉的細節。
「快!快走,如果我所料不錯,案件當是另有隱情!」
9
到了山上,來到了亂葬崗,譚末根據我的指示開始搜尋。
而我同樣仔細留意地上留下的痕跡……
希冀還沒有被破壞。
好在這里人跡罕至,給我們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雖是白日,可亂葬崗一片陰森凄涼。
散落在外的骨頭撞擊在一塊,格愣格愣直響,伴隨著冷風,讓人一陣頭皮發麻。
范圍可不小,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我也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是一條拖拽的痕跡。
而在周圍還有些沒有被吹散的荊條。
「就是這里了!」
我低頭沉思,順著痕跡到了溪邊,而后回想當日的情形,沒再耽擱馬上回到了府衙查看兩具尸身。
「大人,您想到了什麼?」
瞧著我成竹在胸的模樣,譚末搓著手焦急問道。
我淡淡一笑,沒再賣關子,如實道來。
「如你所言,盼兒姑娘的確有很大嫌疑。現在假設文公子就是由她獨立殺死并處理的。
」
「從尸體上看,文公子口鼻中含有泥沙,應是先在淺水中被人溺死,而后又被開膛破腹。」
「若是先被殺再被投入水中,現場該有大量血跡,更重要的是口鼻中不該含有泥沙才對。」
譚末想了想,點點頭,但是不明白我為何會以此作為突破口。
伸手用茶水在桌上圈出兩個圈,標記出一個是溪流,一個是亂葬崗。
「那條明顯的拖拽痕跡應該就是盼兒拖著文公子尸體留下的,而這也恰巧說明了她沒有同伙。」
「按照我們的分析,文公子應先在溪邊溺死才對,可拖拽的起點卻是亂葬崗,現場并無第二道。」
「而且溪邊沒有荊條的殘余,亂葬崗卻有我們的發現。」
瞧著譚末緊鎖雙眉,似乎有些似懂非懂,我這才拋出重大推斷。
「以上的情形都是基于山上作為第一案發現場做出的推測,如果事實并非如此呢?」
譚末恍惚了一下,瞳孔突然一縮。
「沒錯,盼兒的確沒有同伙,但是文公子卻不是在山上被害的!」
「我有個大膽的假設!」
「文公子先是被害,而后兇手帶著尸體打算扔到山上掩埋,卻被有同樣目的的盼兒姑娘遇到。」
「兇手心慌,于是丟下尸體獨自潛逃。盼兒姑娘發現了文公子的尸身,滿含恨意的她于是把嬰孩縫入這「陳世美」的心中,拉到溪邊投入水中作為詛咒。」
「可沒曾想那兇手心驚之余竟然去而復返,結果碰上準備離開的盼兒姑娘,便擄走了她,這也就是為何她現在蹤跡皆無的原因。」
「大人!不對啊,您方才說過文大官人是口鼻中含有泥沙溺亡,那只有這溪邊才符合條件啊!」
我狡黠一笑,面朝文府的方向。
「你忘了,文府正在修繕,而后花園正有一個修建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