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詢問著她們是否知道馮老爺的怪病。
一個挨一個走訪探查。
而極其詭異的是,偌大一個府邸,幾十口人,我幾乎問遍了所有,可他們對老爺的病竟然分毫不知。
即使知道,消息也并非來自府里而是府外。
我詳細追問突然發現一個可怕的巧合。
這時福伯帶著護衛找到正在沉思的我,神色異常驚慌。
「徐相公,我們找到兇手了……」
我一聽心中一喜,可瞧著福伯又馬上收斂了喜悅。
果然福伯哭喪著臉,哆嗦著繼續說道:
「可是老爺,老爺他也死了……」
10
我連忙趕到了夫人和老爺的臥房。
消息不脛而走,連帶著被控制的賓客都紛紛趕往出事地點,我們擠開人群終于搶進屋中。
同時我讓福伯幫忙命人嚴格把守好四周,并且不讓閑雜人再次闖進。
只留幾個馮府親眷親信以及府上貴賓進入了房中。
燈火黯淡,桌上擺著酒食杯盤,還有食盒。
地上散落著尖銳的碎片,屋內凌亂凳椅翻倒,看來馮老爺死前還曾大發雷霆。
可這位不可一世的豪強此時卻沒了聲息。
華貴的錦服洞穿了十數個窟窿,身上血流如注,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血泊,而臉上如同婉兮小姐一樣布滿創傷。
身下那個物事也被刺爛,隱約一團血肉模糊。
各處要害受傷,死得不能再死。
死前遭受的折磨似乎讓這位曾經的武者也難以駕馭,臉上五官挪移走樣,汗水混雜著唾液和血水使整個人更加陰森可怖。
除此以外,地上還有一具出乎意料的尸體。
我已經認出,這便是婉兮小姐,那個無頭血蜘蛛的尸身。
她的手中還攥著一張血書,似是絕命之筆。
「父欲奸,橫死,反生殺之。」
事情已經明朗,外面圍觀的眾人也很快清楚。
「看樣子是馮老爺禽獸不如,竟然想要對親生女兒不軌,結果殺了她反遭邪祟報復。」
「哎喲,那二小姐豈不是枉死,多好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來了,席間馮老爺可不就是出去了一段時間,那時大伙喝得興起,如今一看,這段時間足夠他行兇,我可知道他的功夫可不低!」
不錯,從傷口看,倒像是女兒受盡屈辱復仇的樣貌,可我卻不那麼想。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我沒言語,讓福伯叫來侍衛問話。
當時夫人和老爺的房外安排了兩名護衛,院門口還有兩名。
按護衛所講,夫人去取酒菜時他們其中一人陪同,回來后結果老爺嫌酒菜數量不夠,在房中打砸大發雷霆。
夫人便二次出門,還央求他們兩個幫忙。
我趕忙打斷出聲詢問當時馮老爺是否在屋內。
其中一個護衛篤定地說道:
「真的,老爺在房中大罵,我們都聽見了,后來夫人又從房中出來,還請示老爺讓我們二人同行,老爺也哼了聲答應。」
我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
「再后來我們三人重新進到院落發現房門上竟有血跡,進門之后就是如此場景了。」
周圍議論之聲越來越響,他們都認為是婉兮小姐再次飛空而來闖進了屋中。
以無頭姿態殺了馮家老爺,并愈加篤定。
我淡淡一笑。
「若是破空傳來,為何進入房間卻沒有驚動院外的護衛,門上有血必定是外部而入,難道妖邪真的懂得斂聲隱匿不成?」
「假如有此本領,那為何最后留下尸身,單是為了留下絕筆血書?」
話音剛落,那瘋瘋癲癲的老吳頭竟然開了口,手指著馮老爺聲音無比凄厲。
「就是他,是他殺了小姐!」
11
眾人詫異回頭,發現吳老頭突然恢復了神智,出口指正自家老爺。
「我到了主府問安,正好看到老爺調戲小姐,老爺失手卻把她打死。」
「今天府上大眾,老爺便砍下小姐頭顱,又逼著我把它帶走處理掉。他好在府中造成無頭尸案的假象,卻沒想到被徐相公看了個正著。」
在場的人似乎都認同了這種說法,議論唾罵聲不絕于耳。
我淡淡一笑,看了老吳頭一眼,低低說了句:
「多說多錯。」
音調不高,周圍卻很多人聽得真切。
「現在也該讓這場鬧劇結束了。」
豁然抬頭,聲音逐漸堅定。
諸位,我在調查中發現馮府有件怪事,所有人都沒經歷過馮老爺患病那段時間,換句話說府上所有人都是老爺痊愈后來的。
「夫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夫人聽到我的話抬頭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口卻沒講話,眼中的恨意一閃即過。
我假裝沒有看見繼續說道:
「起初我發現婉兮小姐的面容損毀無比可怕,猜想是不是有歹人把小姐調包另有圖謀,可丫鬟說小姐并無情郎,按理不會利用此法脫身,且辦法實在有些殘暴。」
「現在老爺也是這樣的死法,我意識到這其實是兇手另有目的。」
眾人聽著,我卻先賣了個關子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當初婉兮小姐遇害,最開始遇到妖邪的就是夫人,我們所有對那無頭血蜘蛛的認知都是來自夫人之口。
」
「換句話說,如果這是夫人杜撰出來的,是不是這一切就都是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