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幫幫我……”

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她一頭栽倒，幸好被警察穩穩地扶住。

她的樣子和以前判若兩人。

半年前，她曾經敲過我家的門，向我打聽對門的情況。

主要是問對門有沒有陌生男人出入之類的。

我覺得很不舒服，隨便說了兩句將她打發了。

“上次筆錄你怎麼沒說？”

當時沒想起來，既不清楚她和對門的關系，也不清楚她和這件案子的關系，我要說什麼？

被我反嗆，警察有點尷尬。

他們讓我好好回想一下，越詳細越好。

今天之前，我只和她說過一次話，就是半年前那次。

她過來按門鈴，說想要向我打聽一些事情。

我問她是誰，她沒說，只說自己是對門的長輩。

“我和對門不熟，幫不上忙。”說完，我就想關門，被她一把攔住門。

“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這里有一千塊，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就行。”

錢不多，但我怕她糾纏不休，點頭答應了。

她問我，對門女的，她原話就是這個，沒有指名道姓，也沒有說是她兒媳婦。

零零碎碎問了一些生活方面的問題。

最后問我，對門那女的有沒有帶男人回家。

我說沒有，她好像還不死心，換了種問法，有沒有男的找上門。

話都說到這份上，傻子也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我的答案還是一樣的。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怎麼會忘了呢？”

“警察叔叔，我不像你們是專業查案子的，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不正常嗎？”。

像我們這種老小區，外賣和快遞是可以直接送上門的，經常有跑錯樓的人按門鈴。

在自家門口和陌生人聊兩句，很奇怪嗎？

那我是不是要把所有敲過門的都向警察匯報一遍？

“那你收了那一千塊嗎？”

收了，為什麼不收？

老太太還想讓我繼續當她的探子，我沒答應，后來她也沒再找過我，我也沒再見過她。

之所以會想起她，還是因為業主群里大家在說這個事，有她的照片和簡介，我才想起來。

本來也打算主動找警察說明情況，結果慢了一拍。

“你們找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那一千塊吧？要我還她嗎？ ”

8

李修蘭向警察承認，死者頭上的傷口，是她被家暴后還手造成的。

石某立的媽媽主動交代，半年前她找過我，想知道兒媳是不是出軌。

警察找我就是為了確認她們提到的一些細節。

沒過多久，我就出來了，老太太派人在等我。

當著警察的面，他重述老太太的要求，讓我別害怕，一定要如實說，配合警察的工作，為他兒子討個公道。

“老板說，雖然大家都是女人，但是不能因為心軟可憐，說出有違公道的話。”

“你是在暗示我，不要幫李修蘭說話嗎？警察叔叔，像他這樣，你們不管嗎？”

老太太的跑腿聽我這麼一說，立刻轉身離開。

警察這時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你這麼厲害，哪需要我替你解圍，你自己不就把人罵跑了？”

頓了頓，他突然盯著我的眼睛說：“我總覺得你還有事，沒想起來和我們說。”

我回敬他一個大白眼，懶得與他計較，準備走人，回酒店。

“你就不好奇，人是不是李修蘭殺的？”

“好奇有什麼用？我現在問你，你會告訴我嗎？”

看他吃癟，我覺得有點好笑，很大度地擺擺手，建議他去小區業主群找線索，那群人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

他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讓我別往心里去，人們茶余飯后沒事找事瞎聊，人心不壞，就是想象力比較豐富……

我頓時感覺不對，立刻掏出手機翻看群聊天。

就在我做筆錄的時候，業主群收到消息，有人看見我又進了公安局，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301的小姑娘會不會和老石有一腿啊？”

“你可能說中了，我一直覺得奇怪，她怎麼一天到晚在家，也不出去上班，不是被包養是什麼？”

“就算他要找人，也不可能把人往家門口帶吧？”

“你懂什麼，住在對門才刺激。”

“要真像你們說的，那李修蘭在家挨打，他卻在隔壁抱著小美女卿卿我我，換成誰，不都得把他剁了泄憤？”

“對對對，你這麼一分析，所有環節都說得通了。”

我把手機懟到警察面前，“他們造謠，你們管不管？”

9

第三次進公安局，警察對我的態度變差很多。

今天早上，石某立的媽媽突然跑來自首，聲稱人是她殺的。

而她昨晚只見過我這一個涉案人員。

難怪警察會懷疑，是我對她說了什麼，讓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并不認為原因在我。

雖然她已經七十多歲了，可她以前是個女強人。

我不認為自己隨便說兩句話，就能改變女強人的決定。

應該是她自己有些什麼想法，通過我得到驗證，然后下定決心做出選擇。

警察對我的解釋不買賬，堅持讓我交代見面的詳細情況。

昨天晚上，她帶著律師來酒店找我。

先是問我和警察怎麼說的，我沒有說得很詳細，簡單概括一下。

其實是不能說的，有交代要保密。

她問我 認為兇手會是誰，我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