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無賴很興奮,催我去會所應聘。
我當時其實有點小心思,想找個黑道大哥當靠山,徹底解決老無賴。
很遺憾,這年頭有錢人多,大哥不多。
愿意出手救風塵的大哥,我從來沒遇到過。
想想也對,大家都是為了找樂子,誰想給自己找麻煩呢?
熬到大學畢業,我找了個機會,帶上證件遠走高飛。
想過改名字,但是沒用,有血緣關系的牽絆,他想找我很容易,以父親的身份報失蹤人口,警察總會幫忙找到我。
否則我也不會連買房這麼大的事,都記在別人的名下。
幸好,我的運氣還不錯,同學很靠譜。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買房子的錢很干凈,沒有老無賴壓迫,我再也不會做那種事情賺錢。
陪酒的時候,我都很努力在學。
那些有錢人也很樂意教。
去掉吹牛逼的成分,我根據他們提供的信息,的確賺了不少錢。
定居301單元后,我在網上開店、寫小說,收入也還好。
總而言之,離開他的控制后,我手上的每一分錢都是干凈的。
不好意思,越扯越遠了。
第一次和別人說起我的事,有點收不住。
17
我把老無賴弄死后,直接在堂屋挖坑埋了。
村里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他的底細,平時根本沒人來往。
所以我也不擔心,有人會察覺他失蹤,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我把他的頭砍下來,裝在蛋糕盒子里,拎到我媽的墓前。
也算是讓他給我媽賠罪吧。
祭拜之后就地埋了,那顆頭已經埋 了快兩年,應該變成骷髏了吧?
從老家回來,我繼續按部就班地處理石國立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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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個月,有一天,李修蘭過來敲門,臉色蒼白。
她說,石國立的媽媽找上門,她不知道怎麼面對。
蘇涓發現兒子失蹤后,派人調查,他最后一次出現是在P市。
“你怎麼回復她的?”我問李修蘭。
“我說我也不知道,他那個人一直是想回來就回來,不回來也不會發信息。”
“你做的很好。下次如果她再找你,你可以跟她說一點真話,說你最后一次見到他,你們吵了架,他先打你,你拿花瓶砸了他的頭,他很生氣地走了。”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
“記住,說部分真話比說謊容易。她能把生意做得那麼大,肯定有一套自己看人的法子。你不擅長說謊,沒法把她糊弄過去。”
“如果她還是糾纏你,你就告訴她,你有幫手,但是你不能說,讓她誤會成她以為的那個人。投鼠忌器,她會為了保護那個人,謹慎對你采取手段,我們就還有時間去爭取。”
話說得這麼白,李修蘭聽得懂,松口氣回自己家去了。
事后我們才知道,蘇涓派私家偵探一直盯著李修蘭,她找我前后的神態變化,全被拍下來。
蘇涓找人查了我的底細。
某天突然帶人闖進來,把我和李修蘭都綁了,她要聽我們說真話。
這次我并沒有感到意外。
我已經提前做了很多功課,猜到她遲早會找上門。
但之后發生的事情超出我的預料。
蘇涓說她很同情我的遭遇,我幫李修蘭算是情有可原。
她還說,她兒子雖然混賬,但還是有一根傲骨,她想幫他還債都被拒絕了。
說著說著,她就在我們面前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如果當初沒離婚,兒子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邪路?
說實話,我挺震驚的,上市公司的創始人,也會困在這種不成問題的問題里。
可能這就是母性吧。
即使她離開的時候,她兒子已經十八歲。
她兒子四十幾歲選擇做一個混蛋,她還是會覺得是自己的錯。
她前面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母性很強的人。
所以她后面說,要幫李修蘭和我脫罪,我是不信的。
我覺得她可能是想哄騙我們說出全部事實,搜集證據,然后把我和李修蘭一起送進監獄,為她兒子報仇。
這才符合邏輯,對吧?
18
李修蘭聽蘇涓說完,感動得一塌糊涂。
尤其是蘇涓說她會頂罪,讓她好好照顧孫女,李修蘭當場泣不成聲。
按照蘇涓的說法,她的癌癥已經到了晚期。
樂觀點看,還能活三年。
順便把她手機里的照片拿給我們看,有病歷,有在醫院治療的視頻。
她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她是有備而來。
幸好李修蘭還不完全糊涂,沒有回答她尸體在那兒。
蘇涓又開始賣慘,痛苦地表示,石國立會變成那副鬼樣 ,都是被她刺激的,她要負主要責任,她愧對兒媳和孫女,她希望贖罪,寧愿孫女恨她這個沒什麼感情基礎的奶奶,也不要活在媽媽殺了爸爸的陰影里。
太流暢了。
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我怎麼能不懷疑,她早就計劃好了?
“再給我一年的時間,你也好好養病,我們要選一個最好的時機,做好鋪墊,在尸體被發現的時候,讓警察相信我們想讓他們相信的那樣。
”
沒想到,蘇涓同意了。
包括按照我的計劃,半年前她上門找我打聽消息、給紅包等等,都是我導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