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現在急需搞清一件事——孟浩的身份。
他個子很高,將近一米九,即便在人群邊緣,也顯得鶴立雞群。
我看著他脖頸處整齊的短發,猛地沖過去,大吼:「都是你,是你,是你害我的……孟浩……」
有人在拉我,有人在辱罵我,可我抓著孟浩,不放,我佯裝氣急敗壞地去咬他耳朵。
趁機,在他耳邊小聲地問:「你是不是臥底?」
氣息交纏,我聽見他說了三個字:「沈州言……」
我的手一瞬間喪失了力氣……
大概一年前,我看到一則「緝毒警察不能暴露真實姓名」的新聞。
父親死后,十八歲的兒子繼承衣缽,因公犧牲,絕了后代。
那時,我哭得岔氣,孟浩抱著我,拍著我背:「鄭琳寶貝,我告訴你啊,其實我是一名臥底,真名叫沈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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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揪緊他衣服,小聲道:「哼,那要是你出了意外,我就換男朋友。」
聽罷,孟浩眼眶通紅。
那張輪廓沉篤的俊臉竟露出一絲失落,但他還是揚唇:「換也可以,但我要先過目,看他能不能照顧我們鄭琳。」
我怒嗔他:「做夢吧你,換是不可能換,除非你死了!」
孟浩一把拉近我,一雙大手壓住我整個脊背,把我裹得喘不過氣。
那時,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沒想到,竟是一種暗示。
看著他此時一如當初的笑臉,我連嘶帶吸氣地哭,胸腔震動。
哭著,哭著,我號啕起來。
我怕,我怕我當初的話一語成讖。
孟浩扯開唇,嬉笑著:「你們看,我就說這小妞難搞,睚眥必報吧……」
旁邊的人起哄:「孟浩,這是你的妞,趕緊拉進去干死她……讓她知道什麼是爺們兒,惹不得!」
孟浩邪氣挑唇,沒推拒,拽住我往看守崗亭旁的一個屋子走,許晴想拉我,被孟浩一把擋開。
為了讓現狀更逼真,我好幾次都故意跌倒在地又爬起來被孟浩拽著往前。
一進去,他就關上門:「等會兒,使勁兒叫……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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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柔地把我放在床板上,汗水順著尖銳的下顎滴在我心口。
我咬著唇,一把抽出他的皮帶:「用這個吧……」
孟浩的手微微發抖:「鄭琳?」
我堅定地點點頭:「做器官販賣的人,不能溫柔,一旦溫柔了、柔軟了,就是致命傷……他們肯定會懷疑你,我之所以剛才挑釁你,就是為了接近你,你應該也察覺到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這時,外面傳來喧嘩聲:「孟浩,讓我們聽聽這妞的叫聲啊,是不是你不夠猛啊?」
「孟浩,用點力氣啊!」
我狠狠地抓緊孟浩的皮帶:「打吧!」
厚實的皮帶打在臉上,我的臉頰微微發燙,很快地腫了起來,我也配合著尖叫、哭泣。
間隙,我低聲地問孟浩:「你在這里潛伏這麼久,有沒有查到關于高層的事?他們是不是有一位女高層?許晴是不是這位女高層,或者組織的人?」
孟浩搖搖頭:「她應該不是高層,但她嘗試過為組織賣命,很危險。」
許晴想為組織賣命?
我皺了皺眉:「現在呢?」
孟浩嘆了一口氣:「現在應該沒有賣命,但她想賣命的心思一直起起伏伏,所以我提醒你,別相信她……至于你的猜測,記得之前群里發消息說許晴死了,我下去給你買東西吃嗎?我之所以耗費那麼久,是因為被緬甸這邊通知見一位高層……她指導整個華北地區的販賣行動……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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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
孟浩眼中含著猶豫,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是你母親。
」
我母親?
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待我溫柔至極的女人?
她是販賣器官組織的高層?
怎麼可能?
我腦子「嗡嗡」作響。
看著孟浩,發不出一點聲音。
孟浩摸了摸我的臉:「鄭琳……她一直在監視你,你們小區是她承建的。那天,你在洗手間發消息給她,她打電話過來,其實是在確認你有沒有對我的計劃產生懷疑。如果產生懷疑,你會死,我替你接,是打消她的疑慮,說明一切在我的掌控之中。」
突然間,我就明白了。
孟浩是在保護我,所以關聯了我 iPhone 的 ID,以備不測,避開我母親的疑慮。
楠哥說有位高層想把我綁來勒索家里人,我當時猜這位高層是許晴,可若是我母親,一切就能說得通。
她和我爸是二婚,也是最了解我家世的人。
但這一切終究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疇。
比如,她明明一直在我身邊,為什麼會是器官販賣集團的高層?
一時半會兒,我也捋不清。
想到我用檸檬汁留下的信息,我大驚失色:「我在養魚說明里留了隱藏信息。」
孟浩吻了吻我的臉:「你們小區的保安確實是我三叔。他是一個雙面間諜,哪邊有利益賺那邊,那些,他會處理干凈……上飛機時我對你說他的身份只是給監控聽。」
語畢,門被人一腳踢開。
許晴慌亂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她支支吾吾道:「他們說你們沒聲音了……叫我,叫我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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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楠哥笑得令人尋味:「孟浩,你這不行啊,這麼一會兒就沒聲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孟浩起身,佯裝系皮帶:「楠哥,少女都這樣,干得夠嗆,行了,帶去大本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