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著胃部的不適,差點兒要吐出來。
同時,一個計劃也在心底形成。
我準備用「 福爾馬林」殺死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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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哥卻在這時猛地回頭,我心虛得差點兒沒閃躲過他的眼神。
他指著這些罐子,問我:「你知道這些都是誰嗎?」
我說:「不知道!」
他嘆了口氣:「這些啊,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看啊,那只腳……是王鵬被你們中國在菲律賓的臥底警察打斷的,菲律賓馬尼拉是全球最大的地下心臟交易市場……可惜了!還有那個耳朵,也是被你們中國的臥底警察咬掉的……你們中國的警察真不怕死啊……被我們打了那麼多槍,還在保護人民……」
他挨個兒地指著給我看,每指一個,我心底對他的恨就增加一分。
一個個地解說完,楠哥說:「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恨臥底了吧,一旦我們知道他的姓名,我們會連他的后代都殺死……讓他絕種!」
我心底一怔。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一閃而過,但快得我根本抓不住。
下一秒,楠哥走到最后面那個泡著心臟的玻璃瓶前,嘆息道:「這個怎麼渾濁了啊?」
眾所周知,福爾馬林濃度不同、配比不同,對標本的鮮活度也有影響。
我抿了抿唇,順勢接話:「你這個溶液配比不對,我可以幫你配出能讓器官鮮活的溶液,讓你看見這些器官就能想起你兄弟曾經的模樣。」
楠哥眼睛一亮:「真的?」
我點點頭。
他吸了一口氣:「哎,這個心臟,是我最好的兄弟沈州言的,想當初,他為了保護我被……」
我耳邊「 滴」的一聲,開始長鳴。
沈州言?
他不是孟浩的真實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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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原名叫沈州言。
沈州言是楠哥最好的兄弟?
我愣愣地看著那顆心臟上的冠狀動脈,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像有一根針慢慢地扎進腦顱。
自從來到這個地方,無數謎題充斥腦海。
楠哥還在喋喋不休:「要是他沒死,女兒應該和那個許晴差不多大了,許晴今年二十四,你多大啊?我看你簡歷上寫二十一,你是不是改年紀了?我觀察你很久,你年紀輕輕,行事老練,一開始,看著確實緊張,但目的明確,你比那個許晴強多了……」
他看著我,眼神越來越詭異:「我總覺得你像一個人……」
我冷靜地迎著他眼神:「我像誰?」
楠哥唇角扯開,笑而不語。
我也沒有答他的話。
他在對我用心理戰術。
他一定是懷疑什麼,但沒有證據,所以想讓我露出破綻。
之后,楠哥打開一個柜子,里面厚厚一沓都是資料,用騎縫章封著,他蹲在那兒慢慢地找。
終于,翻出要找的文件袋。
打開,上面五個大字——沈州言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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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沒有翻開,捋了捋日記封面,揣懷里:「哎,今晚再看一遍我們曾經的輝煌歷史。」
按照目前的狀況。
有兩個問題不確定。
第一,楠哥什麼時候懷疑孟浩的?
第二,這個日記是不是造假?但那麼厚厚一沓,不可能短時間內完成。
我旁敲側擊:「他不是你的兄弟嗎?難道也被警方抓住了。」
楠哥的臉一瞬變得陰沉。
那是根本沒法裝陰沉。
我沒有錯過這一縷變化。
人的微表情很難騙人,這個沈州言,十有八九,真是他兄弟。
那麼,只能論證一點。
孟浩,在騙我。
他根本不是沈州言。
那麼,他到底是誰?
我心底織了一張網,越織越密。
出去后,楠哥問我:「福爾馬林泡浸這些器官都會渾濁,讓器官邊界不清,你真有辦法?」
我信誓旦旦:「嗯,我有辦法。」
楠哥突然大笑一聲:「我覺得你這個人啊,真有意思,分明你看到我折磨那些女孩應該很害怕,為什麼這時這麼冷靜?」
我脫口而出:「因為我沒有退路了。我留在這里,只有兩條路,死亡或者服從你們。假如服從你們,變成你們的劊子手,取那些女孩的器官,即便我獲救,也會被判刑,所以,我只有一條路,加入你們!我要加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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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給自己訂制的計劃之一。
先迎合再伺機而動。
可是,說完,我心底一愣。
就像,我曾說過這樣的話。
這時,楠哥湊過來:「嘖,嘖,嘖,真是冷靜得可以,你要是我們女高層就好了。」
我?女高層?
一瞬間,我被一股恐懼籠罩。
我答應替楠哥鑒定孟浩,又答應給他做固定液,他很滿意地放我離開。
回到房間。
許晴抱著頭坐在那兒,她看著我,眼底都是厭惡:「鄭琳,你去哪兒了?」
我如實地說出來。
許晴一瞬間變得瘋狂,她跑上前揪住我衣領:「你屈服了是不是?你屈服他們了,對不對?鄭琳,你既然來救我,為什麼要屈服他們呢?鄭琳,你不是這樣的啊……」
我正要說話。
她突然哈哈大笑:「對,鄭琳,你做得對,你應該屈服他們,不然你就沒命了,你應該成為幫兇,應該成為的……」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睛微凸,瘋瘋癲癲。
我一下便意識到不對勁。
之前她沒表現出來,現在看著,精神好像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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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撫摸著她的額頭:「許晴,別怕,我在這里……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
許晴從剛才的瘋癲一下變得溫順,她靠在我懷里,小聲地嘀咕:「你真的會保護我嗎?會帶我離開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