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
我突然前甩胳膊,背包脫手而出,撲向墻邊的男人。男人明顯一怔,我用盡全身力氣沖出了臥室。
大概是被嚇狠了,我脫離了之前六神無主的情緒,頭腦反而變得清明。快跑到次臥的時候,我爭分奪秒地在腦子里選擇了該跑向哪個屋子。
廚房走窗戶也能出去,但家里的窗戶都被我裝上了阻窗器,要想開窗出去勢必浪費時間。
平常用來保護自己的阻窗器,關鍵時候竟成了拖后腿的催命符。我狠狠咬牙,沖向了客廳。
雖然這個男人的同伙還在窗外,但走門的動作耗時最短,而且只要打開門沖出單元,我的呼救聲就能傳出去,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而且,或許我沖出去的時候,這個男人的同伙還沒來得及趕到我家門口呢!
「阿鯨,跑什麼啊。我又不會傷害你,你何必躲著我呢?」
身后男人好像并不著急捉我,語氣也還是和緩的,甚至算得上溫柔,好像他真的不打算傷害我。
如果不是我剛剛看到了他手里的刀,我沒準也會被他的話迷惑,停下腳步試著和他談判。
我聽著身后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反而更加心急,險些摔在地上,好在我摳住墻壁站穩,繼續拼命挪著不聽使喚的腳。
「阿鯨,你不回頭看看我嗎?你要是開門出去了,我真的會很傷心的。」
身后男人的話就像敲響的喪鐘,我急得淚眼蒙眬,絕望地發現客廳到玄關的路居然這麼長。
「阿鯨,看看我,你看看我!」
這句話幾乎是貼著我耳畔發出的,我頭皮都快炸開,豁出去地撲向門把手。
打不開!
門把手發出劇烈的聲響,我不可置信地反復按壓,可還是打不開!
11.
我崩潰地嚎叫出聲,完全失去了理智,一邊掰著門把手,一邊使勁撞門。
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門根本就打不開。
或許是知道我會面臨什麼,我即便知道完了,也還在推門撞門。
直到后頸微涼,一絲氣流擦過,緊接著一只手搭上肩頭,手上的血點頃刻殷紅了我的衣服。
「怎麼這麼不聽話?乖寶貝,你說,我應該怎麼罰你?」
我渾身脫力,血腥味嗆進鼻腔,順著他的力道轉過身來。
這次我看清了他的樣子。
這個人看上去儒雅隨和,根本不像個變態。甚至他的長相氣質都很好,如果走在路上,沒人能把窮兇極惡這個詞和他聯系上。
男人見我順從轉身,他的手也就不繼續搭在我肩頭,轉而滑下去,牽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冰涼可怖,上面沾著黏膩濕滑的血,我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小可憐,你的手受傷了。」
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向自己的手掌,上面鮮血淋漓,應該是在密室里撕扯照片的時候割壞的,我竟然一直無知無覺。
「這麼好的皮囊,不該破損啊。」
男人輕輕嘆息,我卻瞬間聽懂了他的潛臺詞——破損的皮囊,留著也沒有用。
腕間力道變大,我驚懼地想要張口求饒,嗚咽了半天卻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睜睜地看著男人舉起刀,對著我的面龐比量。
我渾身戰栗,卻因恐懼失聲,只能等著最后的審判。
「咚咚咚!」
門忽然被敲響,我和男人俱是一震,男人手中的刀險些劃破我的臉,他偏了偏刀,眉眼間第一次出現一絲不確定的情緒。
從那抹極淺淡的情緒中,我讀出了什麼,聯系現在依然在持續的敲門聲,我的心臟跳得劇烈。
男人示意我說話。
「誰呀?」
終于在恐懼里找回了聲音,我盡量忽視脖頸上橫著的刀,語氣還算平靜地問出了聲。
「阿鯨丫頭,是我呀!」
是那天來給我做核酸的社區大叔!
「阿鯨啊,你怎麼樣啊,今天還害怕嗎?一切都好吧?」
這個聲音,是之前幫我逮到 201 偷窺我的男人的那個社區大媽!
他們應該是怕這件事給我造成什麼心理陰影,特意大白天來看我。
那麼我可不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告訴他們我的情況!
「你別怕啊,也不用開門,我跟你大爺就是來問問,擔心你害怕!有什麼事你跟我們說啊!」
「誒,孩子,你怎麼不說話呢?」
男人點點刀尖,要我回應。
「你知道該說什麼寶貝,要是說得不好聽,我手里這刀,可能就不聽話了。」
男人湊在我耳邊低語,像極了情人間的呢喃。我屏住呼吸,生怕被刀割破喉嚨。
眨眨眼后,刀尖稍離了些許。
「大爺大媽,謝謝你們,我沒事,挺好的。」
絕望地說出這幾個字,我內心不停祈禱門外的兩人能從我的話里聽出些端倪。
可事與愿違,他們在囑咐我有事找社區之后,真的離開了!
最后一條生路斷了,我后背滿是冷汗,連心都冰涼。
完了。
男人挾持著我,把我綁在了椅子上。
我不是沒想過反抗,可這人是高大有力的類型,我根本掙脫不開。如果強行反抗,我一定會死得更快。
「求求你,你放過我,你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求求你了……」
我放入語氣,盡量表現得楚楚可憐,希望能打動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