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出租車師傅的熱情,在下車后一把拽過了胡二,警告他以后不能用石子兒當鈔票用。
"這不是還沒找到那些呆瓜嗎"胡二滿不在乎地說著,卻又瞧見了什麼似的,那狹長雙眼中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來了來了!呆瓜來了!小子快放手!站我后面!"
"我一愣,就瞧見我們面前的飯店門口旁,一對打扮時髦的中年夫妻,朝著胡二就小跑了過來,臉上也都堆滿了快要溢出的笑容。
"胡大仙,真是巧了,在這兒也能遇見您。"夫妻中的男人彎腰抱拳。
"胡二背著手高昂了頭,其言語的聲調,竟恢復了我在亂墳崗上,第一次遇見他時的老道:本大仙今日到此,就算到了會遇見你等,果不其然,也真是緣分。"
"是緣分是緣分。"男人拉著他妻子一起附和著,也瞟了瞟我和小翠,似乎想對胡二說什麼,卻又不愿讓我和小翠聽見。
"這時,胡二當然也看了出來,朝著夫妻倆揚手一揮:既然是緣,本大仙就再幫你們一次,閉上眼。"
"胡二說完,這對夫妻趕緊就緊閉了雙眼,轉過了身去。
"然后,胡二就在自己那胳肢窩下,飛快地搓出了一顆,散發著狐臭的泥丸小球。
"咦"小翠一臉嫌棄,我當然也看得惡心。
"可就在胡二讓這對夫妻轉過身來后,這對夫妻,卻盯著胡二手里的泥丸小球,是雙眼放光……
"就好像胡二手里放著的,是什麼珍寶一樣……
"拿去。"胡二揚手將那泥丸小球扔給了男人。
"男人一把接過,不停地就朝著胡二拜了起來,還掏著兜把自己皮夾里的錢,全奉給了胡二。
"我看得疑惑,但并沒有阻止。
"我就站在胡二身旁,胡二并沒有施展什麼魅術。
"這對夫妻,就是在心甘情愿地向胡二掏錢……
"我用望氣瞧了一眼,也沒從這對夫妻身上瞧出什麼名堂。
"直到這對夫妻,一邊向胡二道著謝,一邊滿臉歡欣地離去。
"我當然也就問胡二,這是個什麼情況。
"哎呀那男的天生軟皮蝦,用了很多辦法都治不好,兩人眼看就要離婚。這不該他們幸運,遇上了我胡二大仙嘛"胡二說完,滿不在乎的將手里的鈔票塞給了小翠,美人姐姐記住咯,汽水五毛錢一瓶,這一張百元的鈔票,能換兩百瓶……"
"也不等胡二說完,小翠雙眼中精光一閃,拿著那些鈔票,就奔向了飯店旁的小賣部。
"誒!美人姐姐等等!你知道哪張是一百元嗎胡二也趕緊追了過去,"不是那張誒!你別打老板誒!你拿的是一毛誒!"
"我看得無語,也同樣想靠過去。可就在我經過飯店大門時,我猛地就站住了腳。
"因為我瞧見,此時這飯店大門上,正拉著一道黑白的橫幅。橫幅上,落著一行醒目的白字長者仙逝,深感悲痛。"
"這當然是一塊白事兒橫幅,只是這橫幅上八個字兒的最中央,那同樣黑白的照片上,分明是……我爺爺的臉!
"我瞪向了飯店左右兩邊的豎聯,深痛悼念老父親陳赴山……"
"我再瞪向飯店內,果然,一個我熟悉的身影,正在滿臉笑容地收著進入飯店的客人們的帛金,當然,正是二叔!
"草……爺爺下葬,二叔連白事兒隊伍都沒舍得請。現在,卻在這城里大辦宴席,收著帛金……
"這他媽……不是吃爺爺的人血饅頭嗎
"我狠狠地咬牙切齒。
"也在這時,飯店門口的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黃毛瞧見了我,神色有些意外的幾步跨了過來。
"喲火土,你怎麼也來了我記得我們沒請你啊"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黃毛一捂嘴,又朝著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你們那深山老林里沒電話嘛,還真不好通知你啊"
"我直勾勾的盯著黃毛,也盡力地壓著心中怒火。
"這黃毛就是二叔的大兒子,陳遠志。
"雖然這陳志遠沒怎麼回過我們村兒,但我對他的印象卻很深刻。
"因為他每次回來時,爺爺都會殺雞宰鴨,好生招待。但他卻總是一口不吃,還一個勁兒嫌棄爺爺,吵著鬧著要回城里。
"最關鍵的是,二叔和二嬸看見了也不管,就任由他鬧。
"為此,我小時候沒少把他摁在地上揍。揍了幾次,他也就再沒跟著二叔回我們村。
"那時候,爺爺還總是埋怨我,說我做得不對,不該動手打他。也說他只是在城里待慣了,在村里住不習慣而已。
"為什麼爺爺去世,你沒回來看看"我盯著陳遠志,依舊壓著怒火,以前你每次回村里,爺爺可都對你不錯。"
"看有什麼好看的不就一老頭嗎"陳遠志滿臉的不在乎,也叼上一根香煙點燃,探著身湊到了我耳邊,陳火土,你以為我還會像小時候一樣怕你啊"他說完,退回身子,手里甩起了一把明晃晃的蝴蝶刀。
"我一把摘掉了他嘴里的香煙扔掉,在他驚愣的同時,直接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拉向了我:不想挨揍的話,就給我滾遠點!"
"嘿!"陳遠志一把揚起了手里的蝴蝶刀!
"我也沒躲,就直勾勾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