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二這廝,竟已經開始瞇起了眼,仿佛隨時都會睡去……
"我趕緊掐了掐胡二的手。
"胡二甩著腦袋睜開了眼。
"就這樣,直到又過了一會兒,我們依舊在這虛無中不斷下墜。而這一次,別說胡二,我也開始迷糊了眼……
"仿佛這下墜會抽走我們的精力,我的身體是一陣又一陣無法抵抗的疲憊。
"一直到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我都已經忘記我們下墜了多久。
"終于,我的意思陷入了凝固。雖然雙眼始終睜開著,但腦海卻一片模糊,什麼都不再去想,視覺也不再聚焦……
"醒醒!"懷里的小翠突地推了推我的胸膛。
"我回過神來,呆滯地看向小翠,卻見小翠正指著我們下方黑暗,急切地說著什麼。
"但因為我思緒的呆滯,我就是無法集中注意力,去聽小翠的話語。
"直到小翠一巴掌扇在了我臉上。
"火辣的痛楚讓我恢復了一瞬的視線聚焦。
"而也就是這一瞬,我的整顆心一陣狂跳,也直接清醒了過來。
"因為我只瞧見,我們下方黑暗中那紅點,已經因為我們的下墜,顯出了臉盆大小。而這也讓我看清,這紅點,根本就不是一個點,而是一張猙獰的……血紅鬼臉!
"是的!沒有身子!沒有四肢!就是一張血紅鬼臉!就在我們墜向的漆黑下方!
"我趕緊又一巴掌扇醒了胡二,也問他下面那鬼臉什麼情況。
"胡二甩著腦袋瞧向下方,雙眼同樣地大瞪。
"什麼情況"我再問。
"不知道……"胡二回著,卻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瞪向了我,小子,你說這江家的法寶,會不會是上古的神奇這法寶在困住我們之前,會不會還困住了其他東西,比如說上古的魔神……"
"我聽得咬牙,也盯著下方的血色鬼臉,抽出了衣袖中的黑刀。
"雖然我也無法確定,這血色鬼臉是個什麼情況,但也正因為這鬼臉的出現,我的神智緊繃了起來,思緒也沒再陷入呆滯。
"一直到隨著我們的下墜,這鬼臉越來越大……
"先是臉盆大小然后是桌面大小再然后是屋子大小再然后湖泊大小……
"這鬼臉越來越大,可我們還在下墜……
"草……
"一直到這鬼臉,不見邊際地占據了我們下方黑暗中的整個空間。
"此時,我們甚至已經無法一眼看完這巨大的鬼臉。我們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它那隨著我們下墜,變為江河般寬廣的獠牙利嘴!不錯!我們此時,正在墜向它的嘴!
"不再有任何話語,我也將黑刀收回了衣袖,與胡二小翠一起,緊緊的握住了彼此的手。
"這樣巨大的鬼臉,根本就不是我用這區區黑刀能夠抗衡的東西。
"或許,這鬼臉也真就是胡二口中,被困在這法寶空間里的上古魔神!
"雖然心中不甘,但此時的一切,也都容不得我們選擇。
"我們就像江面上的落葉,只能隨波逐流。
"無法掙扎,無法自救,聽天由命……
"終于,我們就這樣一頭墜入了這巨大鬼臉的獠牙利嘴!我的神智,也在瞬間陷入了漆黑……
"下一瞬,一陣我耳熟的咯咯咯"譏笑聲,鉆進了我的雙耳,我整個人也突地就不再有下墜的失重感。
"我甩著腦袋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血紅鬼臉的嘴齒,而是一個穿著高開叉旗袍,翹著二郎腿,對我訕笑著的女人……
"什麼情況當然
"這女人當然是媚眼含春的二少奶奶。而她手里,還正擰著她在雜物室忘了拿走的那燈籠。
"我瞪向四周,只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昏暗的石屋,也正被麻繩綁在一張木椅上。
"直到我瞧見,面前二少奶奶擰著的燈籠上,竟印著一個獠牙猙獰的血紅鬼臉……
"草……是魅術……我中了魅術!
"我瞪眼心驚,也飛快回想。
"在我的記憶里,這二少奶奶在那雜物室中,帶走小伍后,并沒有帶走這鬼臉燈籠。
"而此時,這鬼臉燈籠就在二少奶奶手里。
"那麼也就是說,我記憶中,離開那雜物室后,發生的一切,都是我陷入魅術后的幻覺……
"我當然不敢相信,因為我分明記得我進入那旋梯后,也想到過自己陷入了魅術,也特地咬了舌尖,還感受到了疼痛……
"想不通嗎"二少奶奶揚了揚手里的鬼臉燈籠,這是攝魂燈。小子,你可不是中了魅術,而是被這攝魂燈,攝入了人魂"
"攝魂"我深吸了一口氣,也盯死了這燈籠上的鬼臉。
"不用想了,這鬼臉燈籠,就是江家的一件法寶。只不過,它不是單純的困人的法寶,而是攝取人魂于其中,達到混淆現實和幻境的法寶。
"而這樣的法寶,一旦深陷其中,根本就無法區分現實和幻覺……
"我當然驚駭,但也隨即思索起了這二少奶奶對我使用這法寶的原因。
"可還不等我想到個所以然,面前的二少奶奶,又笑著瞧向了我的身后:還有兩個同伙兒"
"隨即,我身后繞出了一個穿著黑西服,戴著黑墨鏡的男人,竟正是江長風!
"完犢子了!全曝露了!
"是的!這二少奶奶對我用這法寶的原因,就是想洞悉我的意識,找到我的同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