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之后,怕你被閻王算計,你奶奶不讓你學,爺爺偷著教你,后來被你奶奶訓斥,他又不教了……"
"難怪。"馬義嘆著氣對我道:你的理論知識很頂級,卻對斗法一竅不通。"
"歐陽薇問:所以,什麼是斗法"
"馬義猶豫著,似乎在下一個很大的賭注,思考良久,他終于開口道:
"我手上,沒小案子,每一個拿出來,都是能要命的!畢竟利益大,風險也就越大,自然也就涉及到同行的競爭。"
"也就是你們年輕人所說的,內卷。"
"馬義告訴我,風水師這個圈子,見同行,如見閻王。
"甚至有些案子,本身就是同行在暗中使壞,你去破局,砸了人家飯碗,人家當然要跟你拼命了。
"拼命,自然要涉及斗法。
"以前道家講開壇斗法,斗法前,兩人盤腿坐地,誰擺的壇口高,誰就占據優勢。
"到了近代,就沒這講究了。
"斗法可分文斗,武斗,隔山斗,陰斗,夢斗等等。
"但無論哪一種,對于失敗者來說,其結局都是致命的。
"我問馬義:馬叔,你和同行斗過法嗎"
"斗過!"馬義拾起筷子,語氣陰森了起來:那些小打小鬧的,就不提了,前些年我在河北,為了搶一件大案子,跟一個老婦人斗法。"
"說來慚愧,我差點當場命喪黃泉!"
"馬義嘴唇哆嗦著:當時我技不如人,一出手,就慘敗給對方,對方要拿我煉師油,還要剝我的皮,做成陰尸絕戶衣!"
"要不是我苦苦下跪哀求,磕頭磕的滿臉血,許下大好處,并發誓此生不入河北的毒誓。"
"人家哪肯放我走啊"
"馬義這番話說完,屋里的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
"歐陽薇聽的直吐舌頭:太陰間了。"
"我的確對斗法一竅不通,但小時候,我曾偷聽過二老談論斗法,聽到了類似肉橋,女灰,假喪之類的陰森詞匯。
"馬義其實也很矛盾,他一方面想跟我合作賺錢,同時,他又怕我遇到同行了,不能應對。
"畢竟他也不能小時護著我。
"我沉默片刻,說出一個殘酷的真相:
"當初我去各大醫院檢查,醫生說,我的視網膜造影,包括整體眼球結構,都和正常人沒區別。"
"可我就是看不見東西,醫生也很奇怪,后來哈醫大有個老教授說,這種情況,大概率是我大腦掌管視力的區域,因為某些原因關閉了。"
"解決起來也簡單,國外有個新技術,叫量子介入療法,用脈沖電,喚醒特定的腦區域。"
"這個療法的費用呢,是四百萬。"
"我無神的雙眼,分別看向歐陽薇和馬義:我能不能一直躲在農村茍活能,只是這樣活著,和死又有啥區別"
"這樣的人生,我不甘心啊,你們知道嗎"
"那個介入療法,至少是我活下去的一個念想,我想賺錢,賺夠四百萬,哪怕最后它不管用,哪怕錢白花了,我也認了。"
"至少,我曾努力和命運抗爭過。"
"說到這,我認真地看著馬義:所以馬叔,你說斗法有多危險,多容易死人,其他人也許會怕。"
"但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怕,我不在乎,你能理解嗎"
"馬義聽完沉默,許久才開口:哈市這邊,有我在,敢為難你的人,應該也不多,反正我說這些,是讓你有個準備。"
"歐陽薇說:馬叔,你可以教三坡一些術啊。"
"不用多厲害,能讓三坡保命就成。"
"馬義笑著沒說話。
"歐陽薇說這話,就證明她不是這個圈子的。
"術,不可外傳。
"馬義和我才認識,我們只是合作關系,一個外人,怎麼可能憑白把術分享給我呢
"我考慮了下,端起酒杯:馬叔,就按你說的來,遇到同行,我也盡量回避就是了。"
"馬義也不廢話,直接遞給我一個皮包:這里有萬,你先拿著用,去買點像樣的衣服。"
"干咱們這行,接觸的都是有錢人,破衣爛衫可不好使。"
"饒是我刻意讓喜怒不形于色,此時也驚的合不攏嘴:馬叔,這我哪敢啊"
"三坡,咱們之間,不來那些虛的。"馬義拍了拍我的手:你我,以后是要賺大錢的!"
"剛才咱倆說話時,我偷偷起了一卦,你這眼睛啊,是造化還是劫現在還很難說呢。"
"我推脫不掉,只得收了。
"天剛黑。
"歐陽薇說她有些悶,想去外面轉轉。
"誰知她前腳剛走,孟詩詩就來了。
"一進門,孟詩詩先是看到了桌上的錢,輕咦道:李三坡,你哪來這麼多錢"
"我趕緊將錢收起來。
"孟詩詩遲疑著看了眼馬義,走過來:
"婚禮那天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王禿子的男根被廢了,還在住院,高富貴坐牢了。"
"我不咸不淡地嗯了聲。
"孟詩詩坐到我身邊,聲音軟了下來:三坡,我錯了,我思來想去,還是你對我好。"
"你心里,也一定放不下我,對吧我知道,你一定還愛著我!"
"我和高富貴雖然已經領證了,但是只要你開口,我立刻就跟他離婚!"
"借你的二十萬,我花掉了一些,剩下的我還你!"
"我臉轉向孟詩詩:不了,錢你留著吧。"
"再說我李三坡,也沒有穿別人破鞋的習慣。"
"孟詩詩冷笑:你在說氣話吧你敢說,你不愛我了我不信!"
"當年你追我時,有多舔狗,你忘了"
"你別以為賺了點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以為就你這樣子,還有姑娘能看上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