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薇將剝好的桔子遞給奶奶:容易出啥事啊"
"容易引來不干凈的東西!"奶奶厲聲道。
"我低頭不語,我也知道,陰氣對我氣運不利,但眼下這情況,我沒別的選擇,陰氣是砒霜,我也只能仰著脖子往肚里灌。
"我不想到死那天,還瞎著,連最后看一眼這世界,都做不到。
"奶奶也想不出太好的法子:等晚上你老姨來了,讓她給你再好好看看。"
"東北這邊,下午四點,天就已經黑了。
"先來的,是馬義的四個弟子,也就是之前幫我處理現場的四個黑衣人。
"這四人各帶了一頂帳篷,還有些戶外爐具,無煙煤,被褥什麼的,他們也不進屋,在院子東南西北四個角,各扎下帳篷,直接住在了里面。
"我想了想,步行去小區外的煙酒店,買了八條華子,給他們一人發了兩條。
"這四人都不太愛說話,拿了煙,各自貓在帳篷里,閉目打坐。
"歐陽薇下廚,做了一桌子飯菜,等到晚上七八點那會,煙魂堂口的女弟馬,終于來了。
"我不知道她具體叫啥名,所有人都喊她老姨,我也跟著喊。
"老姨的年齡在到之間,不太好分辨,她中等個頭,略有點胖,五官長的很不討喜,有兩個深深的大黑眼圈子。
"老姨臉上有不少皺紋,卻畫的紅紅綠綠,涂著極鮮艷的大口紅子,還梳兩個小辮,這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既陰森,又有種重度精神分裂病人的危險感。
"老姨是坐著三驢子來的,下來后,她指著司機鼻子道:記住啊,今晚,必須火化!不然要出大事!"
"司機嚇的臉色煞白:可,可我還沒死啊"
"老姨頭都不回,徑直走進別墅,我和歐陽薇是小輩,連忙起身招呼她。
"小時候老姨抱過我,跟我還算比較親,一進屋就捏著我的臉:這小伙,這小臉長的,越來越俊啦"
"我怕老姨,怕的要命,臉蛋被捏的生疼,我也不敢說啥。
"捏完我,她又看向一旁的歐陽薇,臉唰地陰了下來:你這個小煙魂,水嫩水嫩的,居然還是陰陽雙生有點意思啊。"
"歐陽薇也很害怕老姨,嚇的直往我身后躲。
"她不是煙魂,你別嚇著孩子啦!"奶奶有些不喜道。
"老姨看向奶奶,咧嘴一笑:姐,有日子沒見了,你還好吧"
"她這一笑,那臉上的兇勁,帶著排山倒海的陰損,給奶奶看的都有些滲:嗦嗦的,就你話多,先吃飯!"
"老姨舔著嘴唇,給奶奶遞上去一只臟兮兮的何首烏:這個是我在白頭山挖來的,年份還不錯,姐你拿著補身子。"
"奶奶收下禮物,大伙入座,開吃,我給老姨倒了杯酒,她一飲而盡,對我奶奶道:
"姐,我沒什麼道行,但誰要敢欺負你,我就算拼個魂飛魄散,也不能饒了他。"
"我就住這了,我哪都不去,那個什麼狗籃子蛇相,他但凡敢來,你看我不把他挫骨揚灰嘍!"
"奶奶吃了口菜:翠兒,咱姐妹好久不見,你家那位大鬼仙,修到什麼層次啦"
"老姨叼著塊鍋包肉:層次沒怎麼動,但咱就是兵馬多,堂口就是硬氣,就是豪橫,誰來都不好使!"
"老姨和奶奶邊吃菜,邊說著話,這種層次的對話,我也插不上嘴。
"給歐陽薇夾著菜,我摸著她的小臉:你多吃,你都瘦了。"
"然后我起身,把提前準備好的飯菜,給院子里那四人送去,他們也沒跟我客氣,接過來就吃。
"等我回來的時候,只見老姨旁邊,多了個空座位,一副空碗筷。
第26章 玉牌
"起初,我以為還有客人要來。
"只見老姨不停往空碟子里夾菜,然后點了根香,插上去。
"我這才明白,她是在給她的老仙喂飯。
"香一點上,屋里的溫度,很快就冷了下來,頭頂燈光受到未知磁場干擾,忽明忽暗地亂閃。
"我和歐陽薇都挺害怕的,我壯著膽子,用千尸眼瞧向那空座位。
"影影綽綽間,我好似看到穿黑衣服的女人,滿頭滿臉的血,正坐在那吃著飯。
"我再一揉眼睛,女人消失了。
"再瞧那碟子里的飯菜,正肉眼可見地快速發黑,變質。
"小孩子別亂看!"老姨低頭扒拉著米飯:她跟你對上眼了,你命就沒了,知道嗎"
"我嚇的后背發涼,連忙點頭答應著。
"我們邊吃,邊聽兩位長輩說話,她倆聊起那年,在湘西劉家寨子斗法的事,我這才知道,當年那場惡斗,老姨也在場。
"她和我奶奶一道,殺的劉家人仰馬翻,尸橫遍野。
"劉家寨子后來,竟成了當地著名的鬼寨。
"奶奶飯量小,陪著老姨說了會話,就回屋休息了。
"老姨點了根華子,瞇著眼吞云吐霧:三坡啊,你眼睛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別怕,總有辦法解決的,我認識一個瞎子,三十來歲,叫路土,人家養了三四個碟仙,讓碟仙給他指路,他雖然瞎,眼神卻比所有人都尖!"
"度全景的!透明底盤!"
"我和歐陽薇都驚的合不攏嘴,這就是我為啥喜歡聽老前輩嘮嗑的原因。
"此前,我從未聽過,這世上有人敢養碟仙的。
"那玩意,不比陰女子還兇的多
"還養了三四個
"老姨,這個路土,是個什麼來路啊也太可怕了吧!"歐陽薇吐著小舌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