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臉色慘白,母女倆沖過來扶著我。
"這時,孫無義已經來到老樹下,他將黃皮子尾巴掛在樹干上,纏了個死結,然后踩著一旁的墳包,把脖子套進去。
"歐陽薇蹲在樹下,動作很利索地生起一堆篝火。
"你沒有因果,怎能闖入我的堂口"即將被吊死的孫無義,脖子掛在毛尾巴里,一臉濃濃的怨毒和不甘。
"歐陽薇抬頭看著他,冷冷道:你的堂口你的規矩可你忘了,這里是夢!"
"我是催眠師,我能隨時進入他人的夢境,夢里的一切,我說了算!"
"孫無義一只腳不受控制的離地,被勒的臉色紫紅:催眠師呸!你這明明是迷魂的妖法!"
"丫頭,我可是舅姥姥的弟馬,你殺了我,姥姥絕不會放過你的!"
"察覺到腳下的熱氣,孫無義驚到毛骨悚然,牙齒咯咯作響:你干嘛你還想煉我的師油不成"
"看到這,我立刻想起了一件事,當初史細妹的三個弟子,被吊死在村口時,也讓人煉過師油。
"這事肯定是歐陽薇做的,我很快意識到,我未婚妻的身份,絕不是催眠師那麼簡單。
"想到這,我心里毛烘烘的,萬幸,小姑娘是站我這邊的,一心一意只跟我好。
"我看著吊在半空的孫無義,他只靠一只腳尖輕踮在墳包上,支撐整個人的體重。
"歐陽薇退回到我身邊,用衣袖擦著我臉上的汗。
"我大聲質問孫無義:舅姥姥都被雷劫打入陰間了,她還開堂口干啥"
"孫無義死咬著牙不肯說,可他中了催眠術,早就成行尸走肉,不說也得說:
"姥姥雖然死了,但我每天仍能夢見她老人家,姥姥布的局很深,這個堂口,對姥姥有大用!"
"我從弟馬口中得知,這老黃皮子在陰間,是一點都不消停,成天研究邪術不說,竟還想拿人間的堂口當通道",盼望有朝一日能借尸還魂,重返人間!
"由于我爺爺曾狠狠坑過她,舅姥姥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咬斷我骨頭吸骨髓!
"等她來人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抓到我,拿走我的陽壽,再將我剝皮抽筋,煉成小鬼。
"孫無義為了開辟通道救出老仙,招兵買馬很是賣命,但這人畢竟道行有限,空有個堂口,卻沒老仙坐鎮,也只能招些孤魂野鬼來過渡。
"可惜,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堂口,被我徹底搞垮了,兵馬也被我殺的片甲不留。
"舅姥姥重返人間的算計,也落了空。
"再來說高富貴。
"這小子經人介紹,認識了孫無義,就想花點錢,請他來破解我的咒,順便給死去的高老柱說親。
"問題是,東北這邊的仙家,精通術的并不多,仙家斗法時,主要比拼的是堂口的兵馬。
"這個咒是我從歐陽劫那學來的,我到現在都沒琢磨明白它的原理,孫無義就更不行了。
"他只能從舅姥姥那借來些法力,把咒暫時壓制住了。
"高富貴和王一蛋這兩個倒霉玩意,撞邪撞到急眼了,雖說孫無義壓住了咒,但也只壓了兩三天,就又發作了。
"兩人每天被穿紅壽衣的自己跟著,嚇的半死不活,無奈下,只得來我家堵我,想威脅我把咒撤了。
"這時孫無義就說,你倆別急,眼下,我先把你爹的婚事操辦了,回頭我去找那小瞎子,我把他弄死了,咒不就解了嗎
"我聽孫無義講述完前后經過,又要來他堂口的地址,然后沖歐陽薇點了點頭。
"歐陽薇陰陰一笑,神色詭異起來,她微微一抬手,孫無義雙腳離地,身體懸空,撲騰了幾下,硬是把自己活活吊死了。
"歐陽薇蔥白的手指,朝地上的篝火虛彈了下,那火苗子騰地竄起來,燒的噼里啪啦亂響。
"歐陽薇哼著小曲,拿出個小瓶子蹲在下面接油。
"這地獄般的畫面,給母女倆看的滿臉慘白。
"我拉著她倆轉過身,姜容顫抖著問我:李師傅,一切都結束了嗎我們不用再跟他……那個了吧"
"我輕聲安慰她:陰喜被徹底破解了,你倆再不用擔心了。"
"看向一旁的高老柱,我又道:這老癟犢子也逃不掉,周大哥在陰間等他呢!"
"此時的高老柱癱在地上,大小便失禁,一臉絕望,跟條死狗似的。
"姜容膽子也上來了,想起之前所受的屈辱,她沖上前,狠狠朝高老柱要害處來了幾腳。
"高老柱抱著褲襠慘叫,滿身滿臉的土。
"不久前,他還幻想著今晚當新郎,春宵一夜值千金。
"如今夢碎黃泉。
"剩給他的,只有永生永世無盡的血腥折磨。
"歐陽薇處置完孫無義的尸體,把我們喊過來,輕輕搖鈴。
"夢,到此結束。
"我們幾乎是同時醒來的,睜開眼后,我注視身旁的母女二人,又瞧了瞧自己的胳膊和手掌。
"我曾以為,在了解風水和命理后,我已洞悉了生死和命運的本質,現在看,我根本就什麼都不懂。
"我剛才經歷的,是夢嗎那為什麼我醒來后,還帶著夢里的傷呢
"噩夢,竟照進了現實
"那麼,夢里被吊死的孫無義,也同時死在了現實中呢
"當然了,難道你還想再殺他一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