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我感到無比的自卑,像個骯臟的過街老鼠。
"女子眉宇間,帶著深深的傷感,她這般的人物,是為了何事而傷感呢
"晚輩李三坡,見過前輩,能見前輩一面,我死而無憾了!"
"我深深地朝那女子鞠躬,這番話,給一旁的楊業聽的驚悚至極,他才警告過我,師父不喜歡油腔滑調。
"但這是我發自內心的贊嘆,我活這麼大,沒見過她這般的人物,這女子身上透出的善,讓人相形見穢。
"女子聽了我的恭維,并沒有表現出厭煩,嗯了聲,輕聲道:你抬頭,我看看你。"
"我挺腰抬頭,女子直愣愣盯著我,目光帶著奇異,嘴里喃喃道:世上,竟有長相如此相似的人"
"你長的……好像他!"
"他是誰我長的像誰啊
"我聽的一頭霧水,那女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沖我道:是我失禮了,看到你,我就想起一個多年未見的故人。"
"李師傅,請坐吧。"
"我坐到她對面,手摸到煙,又縮了回去。
"楊業端來茶,又將打包來的飯菜放在桌上,女子看了看,說:哪吃的了這麼多,隨便拿出一份就好了,剩下的凍起來,下次吃。"
"她說話聲音很是溫軟動聽,猶如春風拂面,身上散發出的幽香更是格外好聞。
"楊業拿出一盒菜,打開,是份炒土豆絲,女子接過筷子,只吃了幾口,就皺著眉不吃了。
"我連忙道:都怪我,來的實在匆忙,沒時間準備,早知道前輩吃素,我該提前訂桌素宴的。"
"無妨。"女子沖我微微一笑,眼角露出些許細密的皺紋,我立刻意識到,她只是看起來很年輕,實際比我年長的多。
"她用絲綢手絹擦著嘴,問我:我曾聽劣徒提起過你,聽說你精通命理"
"我急忙擺手:前輩言重了,我不過是初學者,何談精通呢。"
"女子手托香腮,神色不悲不喜道:你替我看看面相吧。"
"她在考我!
"我心神集中,思考一番后,我道:識人面相,先看天庭和地倉,我觀前輩天庭飽滿,嘴角旁的地倉豐韻,前輩一定絕頂聰慧,有大善緣,命肯定不會差。"
"你這對丹鳳眼,細長如流水,眸子大而飽滿,眼白占比很少,你這樣的人,生來就帶著很大的正面氣場,福緣深厚無邊,心又善,連老天都護著你。"
"你身邊的人,也會受你氣場影響,氣運加身,不被邪穢所害。"
"我邊看邊道:前輩鼻梁挺拔,雙唇飽滿圓潤,筆架生的極其罕見,如仙宮峰巒,四白潔凈光亮,你陽壽一定很長,家人也過的很不錯。"
"女子聽我說完,神色依舊不悲不喜:那,感情這塊呢"
"我細細注視著她:恕我直言,前輩桃花暗淡無光,一生感情挫折無常,你所深愛的人,必棄你而去,而目前追求你的人,你并不喜歡。"
"而且財運這塊,也是極差的。"
第72章 趕尸
"我這番話說完,心里頓時有點后悔,很多人只喜歡聽好話,我后半句不該說的。
"那女子卻不以為意,很敬佩地沖我笑著:想不到你年紀輕輕,識人相面,就達到了這等境界,當真是世所罕見!"
"關于我的種種不好,你竟全說對了。"
"我連忙謙虛道:是我運氣好,瞎蒙中了。"
"女子眼神無比柔和,說話軟糯清甜,帶著濃厚的閩南口音:
"謝謝你一直照顧楊業,我這個徒弟啊,又傻又老實,在外邊總被人欺負。"
"你要多教教他。"
"我摸著茶杯道:那必須的,楊大哥是我兄弟,他被欺負了,我也沒面子。"
"我本以為,像她這樣的避世隱客,性子一定是高冷莫測,很難接觸的。
"沒想到,幾句話聊下來,感覺這女子一點也不高冷,沒什麼架子不說,為人也很是隨和親切。
"其實不光在這個江湖,整個社會都這樣,越是身份高的人,他往往越平易近人,謙遜好說話,反而是越處在底層的人,越壞,和他們打交道也最難。
"我叫蘭青歌。"女子自我介紹道:你就叫我蘭姐好了。"
"我向她說明來意:湘西有個叫劉綱的捕蛇人,修出了蛇相,想找我李家的麻煩,蘭姐,我想請您出山,幫我收拾劉綱。"
"蘭青歌聽完,眉頭微微一皺:劉綱我認識他,這個人真是壞的很,他也是我們閭山派的死敵。"
"我大喜過望,從蘭青歌的徐徐講述中我得知,她早年,認識了一個叫陰險峰的畫魂師,這個陰險峰,畫的一手絕佳的山水畫,人長的極帥不說,道行更是高到讓人仰望。
"蘭青歌說,她從未見過這般美的男子,陰險峰的五官,就像是玉雕琢出來的,美的毫無缺點。
"那年她也就二十出頭,情竇初開,遇到陰險峰后,兩人很快戀愛了,但陰險峰的心思,并不在蘭青歌身上,這個人性子很陰郁,像雨后悲傷的天空,總是一個人沉浸在繪畫世界中,無法自拔。
"直到有一天,陰險峰突然離開了蘭青歌,再沒回來。
"只留下個紙條,上面寫了三個字:忘了我。"
"蘭青歌傷心欲絕,就帶上他的畫作,來到了藏區,當時她已經看破紅塵,想剃度出家,和藏區的藍天白云為伴,孤獨過完一生。
"怪不得,我看外屋墻上那些畫作,都是出自陰險峰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