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我們去的地方不同,畢竟陰間那麼大,我也只是看到了其冰山一角而已。
"時間過的極慢,開頭的幾分鐘,風平浪靜,我漸漸感到心口開始發燙,我伸手摸出老仙的玉牌,它變得熱騰騰的,像給火烤了似的。
"這玉牌,是老仙生前貼身戴過的物件。
"怕我再遇到劉綱,老姨特意派老仙跟在我身上,這玉牌無緣無故突然發燙,難道是老仙察覺到危險,在向我發出預警嗎
"想到這,我頭皮一跳,皺著眉快速掃視四周。
"大廳里黑壓壓的一樣,沒什麼異常的,再看窗戶,也都關死著的。
"我最后瞧向左前方的大門時,瞳孔頓時劇烈收縮!
"有東西進來了!
"我心撲通一跳,急忙運轉千尸眼仔細觀看,那玩意遠看,像是一張舊報紙,正順著門縫往里慢慢鉆著。
"第二眼瞧過去,哪是什麼報紙啊,那分明是一張……人皮!
"灰暗色的人皮,薄到了極致,一點點涌進狹窄的門縫。
"這畫面,立刻讓我想起了當初在陰間,周昆惡斗舅姥姥時的場景,當時舅姥姥慘黃色的毛發,漫山遍野地順著門縫往里鉆,試圖以這種方式強行進入。
"我用胳膊捅了捅楊業,指向大門方向,他看到那人皮時,也驚了一大跳。
"你們平時做觀落陰法事時,也遇到過這種事嗎"我邊問他,邊拿出紙筆開始畫蛇。
"楊業搖頭,神色變得猙獰起來:沒遇到過,這是有奇怪的東西來搗亂了,李兄弟,準備動手!"
"我都不用他說,將陰氣聚在筆鋒,一會功夫就畫出了五條毒蛇。
"楊業毫無懼色,托著禪杖大步搶到門前,從兜里摸出張符紙,點著了,對著那張皮燒了起來。
"詭異的是,那人皮對火一點也不敏感,被火苗子燎著,不疼不癢,反而加快了進入的速度。
"一看火燒不好使,楊業急了眼,丟掉符紙,雙手抓住人皮,用力撕扯起來,這兄弟體型壯碩,身懷怪力,別說人皮了,鐵皮都能給他撕的稀碎!
"可那人皮跟橡膠似的,極具彈性,被楊業撕扯到反復變形,就是撕不爛。
"楊業臉色通紅,雙臂間的千斤巨力,拉的那張皮發出吱吱啦啦的怪響。
"怕白綢布有閃失,我守在原地沒動,摸出折疊小刀,朝楊業扔過去。
"接著!"
"楊業抓住刀,卯足了瘋勁,朝那張皮上連扎帶割!
"這也是徒勞的,這張皮明顯被人做了邪法,比牛皮堅韌百倍,外力極難傷害到它。
"皮面上沾滿了毛發和人組織的紋理細節,還有許多惡心的鱗片,滑唧唧的,它速度突然加快,楊業一不小心脫手,只見整張皮,像蛇似的順著門縫一擁而入。
"它平鋪在地上,開始高高凸起,伴隨著陣陣骨裂的怪響,變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人影,正是蛇相劉綱。
"見到這陰森玩意的瞬間,我心中又驚又怒,雙拳緊攥,手心全是冷汗。
"形態變化完整后,穿著慘黃色尿素袋子的劉綱,嘎吱嘎吱地活動著脖子,出現在了大廳里。
"這人全身衣褲,都是爛尿素袋子做的,胳膊腿露在外面,皮膚臟兮兮的散發著惡臭,也不知多少年沒洗澡了,光腳穿了雙從垃圾堆撿來的女士爛皮鞋,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埋汰,跟從四醫院逃出來的重度精神病人似的。
第78章 口舌
"劉綱先是很不屑地看了眼一旁的楊業,又瞧向大廳正中的蘭青歌。
"你這賤人,我找你找的好苦!"
"當年,劉綱在貴州邊界趕尸,被蘭青歌阻攔,這個仇,他竟一直記到了現在!
"瞧這架勢,他今天是特意來找蘭青歌晦氣的。
"這是我第一次聽劉綱說話,這個又臟又下賤的陰森籃子皮,說話聲就跟拉斷了弦的二胡,忽高忽低,不男不女。
"和他媽史細妹一樣,帶著濃厚的湘西口音。
"活動著手腳關節,劉綱又瞧向對面的胖子和金瑋二人,陰嗖嗖地笑了起來:
"觀落陰啊這麼巧,那今天你們三個就都留在下面,別回來了吧!"
"我坐的位置比較暗,他到現在都還沒看到我。
"劉綱手掌一翻,摸出一把鋒利的鐵剪刀,正想上去剪綢布呢,那對丑陋的倒三角眼,終于掃到了我身上。
"輕咦一聲,劉綱停步,戒備地打量著我:你這小畜生也在啊剛好,今天連你一并解決了!"
"你來啊,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我笑著沖他招手,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怕,你一怕,你露了怯,你就要被他拿捏了。
"劉綱見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猶豫著,眼神陰陰地在我身上掃著。
"我倆正對視呢,這時,后方的楊業怒吼一聲,掄起禪杖,狠狠砸在了劉綱的后腦勺上!
"這禪杖少說有五十斤重,帶著呼聲砸落,就聽砰地一聲巨響!劉綱腦袋一沉,被砸的重心不穩,臉朝地,重重倒地。
"楊業的力道用的是真猛,這一下,地動山搖,就算劉綱腦袋是用鉛球做的,這下都得給他砸出個坑來!
"后腦結結實實吃了一禪杖,劉綱死尸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里涌出的黑血,在地板上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