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上班上學,比如接孩子等等。
"這個時期的鬼,完全把自個當人了,遇到危險時,它也會本能地害怕,這其實挺慘的,有人能持續這種狀態一百多年,直到陰壽耗盡,魂飛魄散后消失一空。
"司機回過頭來,見我倆穩坐后排,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感到些許詫異。
"你倆不害怕啊"
"我一臉陰郁地看著他,沒說話。
"司機笑了笑,繼續開車,這一路又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濃霧洶涌,紙車仿佛開入了地獄邊境。
"幾個小時后,車停下。
"我搖醒睡著的楊業,下車后,瞧向四周。
"霧淡了許多,我們被一望無際的黑墳圈子給包圍了,四周滿是墳土的腥臭味,夾雜著燒紙的焦糊氣息。
"在我們正前方,佇立著一座醫院,被薄霧環繞著,顯得陰森又突兀。
"哪有把醫院開在墳圈子里的
"楊業不停注視著四周的墳圈子,激動道:李兄弟,上次我給許師叔送飯的地方,就是這!"
"啊見鬼了"
"當他發現前方的醫院,臉色古怪無比:我上次來時,可沒見過這醫院啊"
"司機從車上扔下來一個黑色的旅行包:這里面的錢,一會你們用的上!"
"我低頭瞧去,只見那旅行包鼓鼓的,上面貼了張慘綠色的符紙。
"一般道家的符,都是和黃裱紙同色的,這種綠色符紙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滿肚子的疑云,彎腰,拽開拉鏈,只見包里裝滿了一沓沓的冥幣。
"冥幣
"一把抓起旅行包,我直直看向司機,突然問他:你到底是誰"
"我無名無姓,只是許兵仙手下的一個小猖兵。"司機邊說著,邊開著紙車掉頭走了。
"很快,紙車就消失在了霧中,我來到醫院大門前,注視上方白骨灘子精神病院幾個大字,心里涌現出一陣惡寒。
"這個許兵仙,到底是個什麼鬼
"好端端的人,為啥會突然跑到這家精神病院里,當醫生呢
"閭山派的天師,都是這麼陰間的嗎
"我透過鐵柵欄門往里面瞧去,這醫院倒不大,前方有個小噴泉,后面是一棟三層高的住院樓,側面有供病人活動的操場,籃球場,乒乓球臺之類的。
"所有的建筑,物件全部都很陳舊,我瞧那住院樓的造型,是上世紀蘇式建筑風格,樓齡比那紙車還要老的多。
"楊業指著我手里的旅行包,很是不解道:我搞不懂,為啥要帶冥幣進去呢"
"一會可能用的上吧。"我答道,我現在心里也是毛烘烘的,有一萬個為什麼,像瘋馬般在內心奔騰。
"鐵門虛掩著道縫,楊業問我:進不進"
"我說來都來了,哪有不進的道理
"其實我找許兵仙對付劉綱,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希望能從他那,學到和大狐貍溝通的方法。
"幻術這東西,真的是太好使了,那天跟劉綱的畫皮斗法,正是我關鍵時刻用出絞舌,疼的劉綱死去活來,楊業才趁機摳下了他眼珠子。
"等我把幻術學通透了,就能逐漸擺脫對觀想法的依賴,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空氣中的土腥子味,愈發濃烈了,夾雜著淡淡的尸臭,我一咬牙,推開鐵門鉆了進去。
"我倆剛進入醫院,鐵門就從后面鎖死了,我和楊業戒備地注視四周,院子里空蕩蕩的,一片死寂,沒半點活物的影子。
"而且這里的時間,和外邊也對不上,我們來時,才剛過下午點,天還亮著呢,此時醫院上方的天空一片漆黑,竟已經是深夜了。
"我來到住院樓跟前,推門進去。
"里面是個燈火通明的大廳,還怪暖和的,墻上的綠油漆有些褪色,深褐色的木地板也很是古舊,到處都是蘇式建筑的影子。
"和所有醫院一樣,這里也有一股極其難聞的刺鼻藥水味,空氣沉悶至極。
"前臺坐著個男醫生,正低頭看著報紙:你們有事嗎"
"我剛想說話,一旁的楊業驚喜地沖向那醫生:許師叔,你怎麼跑到這來當醫生了"
"原來這位醫生,就是我要找的許兵仙。
"我細細地打量他,這人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當然,這個年齡很有可能是假的,像許兵仙,蘭青歌這種修正法的隱世高人,會給人一種極不真實的年輕感。
"我年少時,曾見過一個供奉白狐的女弟馬,那是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看上去卻頂多四十出頭,你去哪說理去
"許兵仙這個人,一點都沒有中年大叔的油膩,反而很古風,五官非常帥氣,劍眉星目,眸子里透著股危險的鋒利,整體面相上看,給人一種壞壞的感覺。
"此時的許兵仙,面色白皙如玉,臉上干干凈凈的,連根毛都沒有,哪有什麼牙齒
"他帶了副金絲眼鏡,一股斯文敗類的勁,這造型,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到陰森的閭山派天師。
第90章 發瘋
"許兵仙留著一頭柔順的青絲長發,慵懶地垂在肩上,他穿著件嶄新的白大褂,沖楊業笑著說:是啊,我換了新工作。"
"你師父還好嗎她最近……有沒有提起我"一說到蘭青歌,許兵仙一下就急了,眼神中的高冷一掃而空,被深深的炙熱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