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的一臉納悶:要這麼多煙,你抽的完嗎"
"那你別管,道爺我就是愛抽好煙!"許兵仙剔著牙邊往屋里走,邊大聲嚷嚷:
"老板,拿幾瓶五糧液來給我泡腳,記這小孩賬上!"
"老板聽完,一臉古怪地看向我:拿不拿啊"
"我說拿唄,我這人沒別的,就是沉的住性子,這年頭求人辦事,被吃拿卡要是難免的,誰讓咱一沒本事,二沒道行,要看人臉色行事呢
"離開農家樂,我沿著街找尋煙酒店,連跑了十來家店,總算把煙湊齊了。
"氣喘吁吁跑回來,我提著煙敲門,門開了道縫,許兵仙伸出胳膊拿走煙,連謝字都免了,狠狠摔上了門。
"那態度,跟我挖了他祖墳似的。
"我回到自個屋,洗了個澡,疲憊地躺在床上,換歐陽薇進去洗,小姑娘邊洗,邊隔著門問我:
"相公,我怎麼感覺這許兵仙,跟混吃混喝的神棍似的呢"
"我說再看看吧,他這要是不行,我就只能去找馬義了,反正眼下,別的全部丟一邊,先把劉綱找出來弄死了再說。
"這畜生在世上多活一天,對我和奶奶都是莫大的威脅。
"只要劉綱能死,花點錢我根本不在乎。
"閑著沒事,我拿新手機給楊業發消息:楊大哥,你這個師叔,我到底能不能指望上啊"
"楊業很快回道:師叔性子是挺怪的,師父平時也總是罵他,他可能是真累壞了,讓他休息兩天再說吧。"
"……
"這天晚上,我在農家樂睡的昏天暗地,凌晨時分,我感到有人在對著我臉吹氣,起初我以為是歐陽薇,就沒怎麼理會。
"對方繼續在我臉上吹氣,涼颼颼的,邊吹邊喊我:小李小李"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頓時嚇了一大跳!
"只見許兵仙正蹲在我床邊,臉色慘白地注視著我,跟個鬼似的。
"你你咋進來的"我驚的急忙起身。
"許兵仙面無表情地沖我噓了下:穿好衣服,跟我來。"
"我強行抖擻了精神,悄無聲息地下了床,穿戴整齊后,跟著許兵仙出了門。
"這會大概是凌晨兩三點的樣子,漆黑的夜空中下著鵝毛大雪。
"出了農家樂,許兵仙急速直行,我只跟了一會就跟不上了,不得不跑起來追趕他。
"外邊倒是不怎麼冷,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到處都黑漆漆一片,我們沿著公路前行了一里多遠,許兵仙突然跳進了路旁的溝里,沒了影子。
"我咬著牙,也跟著跳進去,這條溝是個向下的水渠,坡度很陡,上面鋪著厚厚的冰雪,我倆就跟滑滑梯似的,躺著往下滾。
"邊滾我邊大聲問他:咱們這是去找劉綱嗎"
"許兵仙也不理睬我,尖著嗓子瘋笑著往下滑,最后,我倆重重落在了一個大雪窩子里。
"我摔的滿頭滿臉的雪,爬起來,朝前方瞧去,不遠處是一大片苞米林子,林子前面有個破舊的爛鐵皮房子。
"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四周黑壓壓一片,陰慘慘的。
"許兵仙大步走進鐵皮房,沖我招手:進來啊!"
"我提心吊膽地跟過去,只見里面有二十來平米,收拾的還算干凈。
"靠墻的位置,擺了一整排花圈。
"房子正中的空地上,放著個火盆子,火燒的正旺,一旁還配了兩個蒲團。
"坐過去!"
"我跪坐在蒲團上,許兵仙坐在我對面,這人之前在幻境里,本來還算好看,可一來到現實世界,整個人氣質就變了。
"搖曳的火光打在他慘白色的臉上,透出說不出的陰森和詭譎,兩側下垂的長發,太久沒洗了,油的像兩片破抹布,頭發上沾滿了雪和枯樹葉子。
"許兵仙上身穿著個十分埋汰的破棉襖,下身是條單薄的粉色秋褲,這大雪天的,他居然光腳穿著雙塑料拖鞋,這樣子怎麼說呢和精神病人也大差不差了。
"小李。"
"入座后,許兵仙直愣愣端詳著我,那對眸子陰森中帶著瘋狂,給我看的直發毛。
"我聽師妹說起過你,師妹說你是妖狐轉世,有著妖魔般的天資。"
"他一字一句對我道:別人學五年八年,都學不明白的術,你只瞧一眼就會,我本來不信,在看了你破境的全過程后,我信了。"
"可是,你走錯路了,你知道嗎"
"這半夜三更的,我倆坐在荒郊野外的爛鐵皮房子里聊天,我心里七上八下,這是哪墻邊的花圈是誰的
"強壓住恐懼,我不解地問他:我哪錯了"
"許兵仙低聲道:劉綱是你的劫,也是你的造化,可你卻總想著,靠外人幫你殺了劉綱,你這不等于是請人幫你渡劫嗎"
"劉綱死在他人手里,是,你以后再不用提心吊膽了,可這對你本人的道行,是沒有半點提升和進步的。"
"而且有了這次先例,你就形成了慣性思維,以后你每次遇到劫難,難道都要喊人幫你麼"
"這種慣性思維,對你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害了你,讓你漸漸喪失道心。"
"我點著頭聽著,他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問題是,我現在這狀態,滿共就只會三個術:絞舌,畫蛇和觀想法,光靠這些,我怎麼跟劉綱斗呢
"我說出疑問,許兵仙陰陰地笑著:所以今天,我就帶你入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