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渾然不覺,笑瞇瞇站在那,慢吞吞掰桔子吃。
"看到因果線后,我表面不動聲色,跟安紅艷胡亂閑聊著,心臟卻砰砰狂跳!
"這老頭,是母子雙尸尋找的人之一!
"我初步猜測,他很可能是女大學生死后,挖尸,養尸,賣尸的那個人。
"不然他身上,哪來這股尸臭呢
"明顯是常年和尸體打交道的人,才會有這種特質的。
"很快有人拿來刀,左瞎子一看就是玩刀的高手,稍微用手摸了下位置,一刀下去,就劃開了老太太的喉管。
"那尸蟲就藏在老太太喉管里呢,胖乎乎的,通體血紅,有雞蛋那麼大,一圈圈的肉,沾著黃褐色的體液,惡心極了。
"左瞎子神色狠厲,一把抓出尸蟲,狠狠丟在地上。
"一起拽出的,還有尸蟲的根須,黑線般密密麻麻,跟張魚網似的。
"眾人驚恐地退開。
"失去尸體的滋養,尸蟲在地上蹦了一小會,很快就失去了生機,化作了一灘惡臭的濃水。
"取針線來!"左瞎子手在喉管里摸了半天,確認沒有第二只尸蟲后,冷聲對安姨道。
"接下來,左師傅開始縫尸,我看的一臉佩服,什麼是高人這特麼就是高人,全套動作干脆利索,行云流水,詐到天花板上的尸,讓人家這一套下來,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兩個字,專業!
"四個字,大家風范!
"我再用余光瞟遠處那老頭,此人,就是幕后的養尸人無疑了,他眼瞅著尸蟲被左瞎子取走,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繼續吃他的桔子。
"而且尸蟲被毀,此人竟沒受到半點反噬,這很不符合常理。
"沒一會功夫,左瞎子干凈利索地縫好了刀口,拍了拍手道:這下巴適嘍!"
"他抓著拐杖往外走,安姨要給他錢,左瞎子擺了擺手,徑直往靈堂外走。
"那高個老頭正往嘴里塞著桔子,左瞎子路過時,老頭動作停了一下,他這個停頓很可疑,就好比正在流暢播放的電影,突然被暫停了似的。
"老頭身上除了尸臭,沒流露出絲毫氣場,左瞎子估計是老了,也沒聞出異常,走出靈堂,他駝背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風雪中。
"我目送著左瞎子離開,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直起疑。
"左瞎子是第二個看事的,按理說,他該上吊自盡的,可他并沒有。
"這樣當然最好,我不希望左瞎子死,這是位很讓我敬佩的玄學大師,各方面都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在左瞎子離開后,靈堂眾人高度緊繃的神經,總算是放松了下來,老太太安詳地躺在棺材里,再也不會動彈了。
"安姨讓男人們上了棺蓋,用棺釘封了棺,本來按這邊的規矩,要守靈三天才能下葬的,如今情況特殊,安家也顧不上規矩了,趕緊下葬是上策,免得再生事端。
"封棺后,那高個老頭這才走上前來,拍著胸嚎啕大哭起來:
"王春英!我的好妹子,你死的好慘啊!我這個當哥哥的,就陪你一塊下去吧!"
"說著,老頭后退兩步,低著頭,朝著老太太的棺材狠狠撞去!
第184章 蒙眼雪中行
"撞棺材尋死的老頭,被安家眾人奮力攔住。
"我看的不禁冷笑,這位控尸人的局,布的可當真是深不見底!
"他跟安家,安老太太并沒有過節,之所以給老太太下尸蟲,操控她作妖,目的只是為了引出王姑姑和左瞎子。
"尋常尸體,控尸人壓根就看不上,這種人只收集兩種尸體,一種是母子雙尸這樣嬸的,帶著滔天的怨恨,遭受非人虐待,被殘忍折磨橫死的女尸。
"第二種,就是修行人死后的尸體。
"王姑姑道行是弱了些,卻是貨真價實的修行人,詐尸她處理不了,但要說跳大神走陰,超度亡魂啥的,人家可一點都不含糊。
"王姑姑家里也沒個人,老頭臭不要臉,直接冒充成了王姑姑的家人,擱靈堂上連哭帶鬧的,無非就是想帶走尸體。
"安姨一臉錯愕地看向那老頭:老人家你是王姑姑的誰啊"
"老頭哭的那叫個凄慘,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是她親哥!"
"安姨的胖臉皺成一團:王姑姑還有個哥嗎我咋就沒聽說呢"
"老人家,我看你挺臉生的,你不是本地人吧"
"老頭從口袋里拿出戶口本:你們自己看!"
"當然了,戶口本是偽造的。
"他癱坐在地上,大聲哀嚎著:我一直定居在鶴崗,這不才趕回來找我妹妹過年,剛才去她家,沒人,我詢問后才得知,我妹妹來你家看事了。"
"誰知我趕來時,我妹妹她……竟成了一具尸體!"老頭拍著地板嚎啕大哭:我這苦命的妹子呀!哥來遲了,你等著哥,哥下來陪你過年!"
"靈堂眾人都沉默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縱使再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難免動容。
"連安紅艷都看不下去了,搖頭道:這老爺爺好可憐。"
"我躲在臥室里,冷眼注視那老頭,也沒有拆穿的必要,讓他繼續演下去好了。
"反正他已經被鬼嬰的因果線鎖定了,今天注定逃不了。
"安姨嘆了口氣,拉著家人去里面商量了一番,來到老頭面前,遞給他一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