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著,告別青丘,意識回到現實。
"不知不覺間,雪路已到了盡頭。
"在我面前,是個被群山包裹的小破屯子,小興安嶺靠近國境,寒冷無比,人跡罕至。
"天空瓦藍瓦藍的,我站在一個小山坡上,往下眺望,此刻正是午飯的飯點,屯子里煙囪里,冒出渺渺炊煙,看上去寧靜,祥和。
"誰能想到,三十多年前,這里發生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命案,一個被拐來的女大學生,在這里命喪黃泉。
"這件事,別的我不氣,獨獨就氣那個嘰霸男的,我這輩子,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的,更瞧不起那種,把媳婦當特麼私有財產一樣,每天往死里打,還擺出一副我媳婦,我想怎麼打怎麼打,外人管不著"的嘴臉。
"很多人不理解,女的為啥不離婚呢
"因為離不了啊,不給判,報警也不管,反而會遭到男方更猛地的毒打。
"我接過幾起家暴的案子,女的出錢,讓我把男的弄死,因為男的不死,死的就是她。
"當然,我處理的比較圓滑,并沒有親手殺人就是了。
"所以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無解,也希望女性在擇偶時,要慎重再慎重,遇上垃圾人,一輩子就毀了。
"紅衣女子抱著鬼嬰,出現在我前方,我跟隨她走進老陰溝,來到一戶人家跟前。
"破敗的農村平房,院子鎖著大鐵門。
"我輕輕跳進院子,貓腰到窗戶前,往里觀看。
"還真特麼操性,當年殺害女大學生的兇手,居然都還活著。
"男的五十來歲,長著張驢馬般的勞苦臉,婆婆八十多歲了,是個滿頭白發,皺巴巴的農村老婦人,臟兮兮的。
"從室內環境和家具擺設看,這對母子這些年,過的居然還不錯,家具家電一應俱全。
"紅衣女子直接透過門,走了進去。
"我站在門外抽煙,也沒往里看,過了沒一會,屋里傳來凄厲至極的慘叫聲。
"我透過窗戶瞧去,只見那婆婆全身從頭到腳,連著密密麻麻的黑線,她像個人偶似的,被這些黑線所操控著,身體和四肢做出痛苦而扭曲的非人動作。
"婆婆看不到這些黑線,她能看到的,只有紅衣女人,和她懷里的小嬰兒。
"婆婆臉上涌現出滔天的恐懼,面容扭成了一團。
"是你你鬼啊!"那男的雙眼圓睜,丟下筷子,哆嗦地指著母子,嘴里發出牲畜般的叫喊聲。
"我看到這,一把抽出腰間的小刀。
"男的嚇的褲襠濕了一大片,丟下老娘,屁滾尿流地奪門而逃。
"守在門外的我,朝著他小腹狠狠扎了一刀。
"男的跪倒在雪地上,捂著小腹,殺豬般地叫。
"后面的場景就沒法再描述了,我們離開時,院子里的雪成了血,婆婆全身骨骼碎裂而死,男人倒在院子里的血泊中,兩人的魂魄,都被女子取出,吞進嘴里吃的精光。
"至此,幻境藏尸胎終于做實,我雖然沒親生經歷過當年那場慘案,但我全程參與了母子二人的尋仇之旅。
"藏尸胎認可了我,我成了幻境的一部分,以后斗法時,我能隨意使用幻境投放,將敵人帶入三十多年前的這場慘案中。
"屆時,深陷幻境中的敵人,將會扮演這其中哪一個角色呢我很期待。
"了卻了全部因果,母子二人再無半點怨恨了,人間的旅程,到此結束。
"分別前,我問女子:下一世,你還來人間嗎"
"女子說:不來了。"
"沖我點頭致謝,紅衣女子抱著鬼嬰,穿墻離去。
"我落寞地注視母子的背影消失,心中百感交集。
"返回到伊春郊區時,我手機終于來了信號,我先是聯系到了馬義,把這邊的事大概說給他聽。
"聽說我從陰差手里,拿到五張機票,馬義很是欣喜:太好了,這樣一來,咱們就不用擔心航班路途上的安全了。"
"我說是:眼下,只考慮怎麼安全上到六樓。"
第202章 血養
"馬叔,你那邊忙完了嗎,咱們約個時間,過完年就準備上去了。"
"馬義答應著:行啊,不過出發前咱們得見一面,我要告訴你一些事。"
"馬義說這番話時的語氣,有些奇怪,我也沒當回事。
"給歐陽薇和姜幼初報平安后,我回到安家,向安紅艷道別。
"安紅艷死活不肯放我走,非要請我去市里吃大餐。
"我沒去,少年時的美好記憶,就讓它留在少年時好了,我和安紅艷之間,不可能再發生什麼了。
"見我執意要走,安紅艷只得放行,我們約好了,下次同學聚會時再見。
"安紅艷送我去了火車站,分別時,依依不舍。
"我能讀懂安紅艷眼神里的東西,她是個好姑娘,我真心祝愿她能活的幸福開心。
"一路無事。
"回到哈市的家中,等待我的,是滿滿一桌豐盛的飯菜,兩個小姑娘親手下廚,特意為我準備的。
"老姨也終于從湘西歸來了,我欣喜地抓著老姨的手,她告訴我,這趟湘西之行,
"劉家從上到嚇,全家一個不剩,皆被誅殺!
"飯桌上,我不停給老姨敬酒,給她接風洗塵,老姨還和以前一樣,瘋癲,陰森,臉上涂的紅紅綠綠。
"我滔滔不絕地跟家人講述著,我在小興安嶺的遭遇,歐陽薇和姜幼初聽的激動又興奮,老姨笑了笑,一聲不響地吃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