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一遍遍警醒著自己,這里是陰物的家,我們在這里每多待一秒,就會多承受一分未知的死亡兇險。
"他這會能給跟我們開玩笑,下一秒就能翻臉,殺死我們。
"和歐陽薇,馬義等人交換了眼神,我們就都站起身來,準備走了。
"李富強睡的還正香,讓喊婆提著后脖子,像掐小雞似的提溜起來。
"看我們要走,老爺子還有些舍不得,擦著眼淚說:這就走了不再坐會了"
"差不多就行了,可不敢再往下坐了啊。
"再坐下去,又要講故事,一個個往下講,那還有完沒完了
"講的好也還罷了,萬一老狗一不小心,發揮失常,沒講好,小命可就得交待在這了。
"再好的宴席,也終有散場之時。
"見我們執意要走,老爺子一臉的不舍,說那行吧,你們都是好孩子,大爺講信用,這就帶著你們上四樓。
"四樓再往上,那就不好走啦,你們要實在上不去,就退回來,繼續來大爺這講故事。"
"大爺家,永遠歡迎你們!"
"我們都點頭哈腰地笑著:爺爺你人真好!下次還來看你。"
"心里卻都在想,您可打住吧,這輩子,不可能再有第二回了。
"我們都要出門了,老爺子回過頭去,瞧向蘇秀芬,見她還坐在那發呆,就問了聲:你怎麼不走啊"
"哦!你們之間有過節"老爺子看了看蘇秀芬,又看向我們,三兩眼就瞧出這中間的血腥因果了。
"他揮了揮手,道:小孩子的事,大爺我就不摻和了,那你們去樓道解決吧,解決完了敲門啊。"
"蘇秀芬就跟著我們,一道出了門。
"一出門,樓道里刺骨的惡寒透過來,我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不遠處,說書人仇敵的尸身攤在那,像是個被玩壞的木頭人偶,全身骨頭都碎成粉末了,已經徹底塌陷成一堆肉了,只有腦袋是完好無損的。
"仇敵雙目圓睜,五官透著劇烈的不甘和痛苦,眉毛上結著冰霜。
"喊婆一聲不響,從袖子里抽出張舊床單,蓋到了仇敵的尸身上。
"蘇秀芬一出來,就想往樓下跑,被守在樓道里的姜幼初一把拽住:
"婦女,得罪了我姑爺,你覺得你能跑得掉嗎"
"蘇秀芬一臉的死灰,被推回樓道里,我沒顧得上管她,拉著老狗來到姜幼初身邊:
"周大哥,麻煩你把這人帶下樓。"
"姜幼初點了點頭:這邊還要我幫忙嗎"
"我說不用,就這麼個蘇秀芬,我們能對付,你下樓后,就帶著姜姑娘回我家吧。
"老狗此時腿已經軟了,打著擺子看向我:說好的獎杯呢錦旗呢小燒烤呢"
"你答應好的,要給我兩萬塊獎金的。"
"我牢牢握住老狗的手:狗哥,這樓鬧鬼,你可不能再住下去了。"
"我這邊事多,顧不上管你了,等下次有機會了,我再去看你。"
"老狗被姜幼初扶著下樓,邊走邊回頭沖我嚷嚷:你們敬老協會的……你們不是人!"
"我去社區告你們!"
"等姜幼初護送著老狗下樓后,我回過頭來,瞧向蘇秀芬。
"婦女此時孤身一人,站在走廊另一邊,跟我們對峙著。
"她這隊伍,原本有七位成員,從出來后,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她獨自一人了。
"蘇秀芬簡單收拾了下臃腫的保潔服,抬頭,一臉凄慘地看向我:
"放我下樓,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我啞然失笑:一筆勾銷進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來找我,就是給你師兄呂俑復仇的,你我之間,不死不休,這是你的原話吧"
"怎麼出了,又成一筆勾銷了呢"
"蘇秀芬一看我這態度,知道我必不可能放過她,今天我倆之間,只能活一個,想明白這件事后,她也就不再和我磨嘴皮子了。
"好,那你出來,我和你一對一斗法。"
"我又笑了。
"不是,你個下三濫,你怎麼還跟我談上條件了呢"
"你就瞧你那埋汰勁吧,你何德何能,配跟我李三坡一對一啊"
"我嘴上嘲笑著蘇秀芬,心里多少有點發怵,你別看這婦女又丑又胖又老,就一小區清潔工造型,可她卻是貨真價實的大修行人,把鏡子洞的術,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婦女整個就一鏡子人,不吃一切幻術,我們這邊雖然人多,一會打起來,可能還不太好贏。
"蘇秀芬賤命一條,不值錢,可萬一我們這邊但凡有人因她受傷,一定是血虧的。
"我也沒再和她廢什麼話,摸出朱雀爐,先是五道煙鞭,劈頭蓋臉甩過去,煙鞭中,又夾雜了十余指血歌和煙山。
"三生指劫和朱雀爐的能量,合二為一,五道煙鞭透著淡淡的血光,速度快如閃電!
"等蘇秀芬反應過來時,煙鞭已經到她面門跟前,面對恐怖的血腥殺機,婦女不躲不閃,竟裂開嘴,沖我陰嗖嗖地笑了起來。
"五道煙鞭,透進蘇秀芬的面門,消失一空,竟沒傷到她分毫。
"只有三生指劫的第二式煙山,影響到了蘇秀芬,給她頭發上添加了幾縷白發,眼角添了幾道皺紋。
"你們扣押著我,不讓我下樓,又有什麼用呢"蘇秀芬微微搖晃幾下,舔著嘴唇沖我們笑著:我皮肉下邊都是鏡子,心,肝,骨頭也全是鏡子做的,能吸收一切術,你們啊,殺不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