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珊的身影快速在亂石灌木中穿梭,健步如飛道:剛開始抵觸是正常的,誰吃飽了撐的,愿意成天跟死物打交道呢不過有危險,就有回報,陰差這份工作做久了,你就放不下了,因為中陰給的實在太多了。"
"它給的再多,也買不來我的自由,我是只自由慣了的野生小狐貍,自由,是我骨子里流淌的天性,我不喜歡被約束。
"我們一行三人,邊說邊趕路,走了不知多久,終于走出了這方山谷。
"前方的視野豁然開朗,一條漆黑的河流,徑直穿過一大片白慘慘的砂石地,四周樹林環繞,在砂石地的正中,立著一座孤樓。
"也就巧了,這地方我小時候居然來過,老輩人管這叫白骨灘子,距離哈市幾十公里遠,小時候爺爺奶奶帶我來這郊游過。
"別看大晚上的白骨灘子陰慘慘的,白天這里的景色還是很優美的,我就記得小時候我追著一只蝴蝶,在白骨灘子的樹林里迷了路,是一只大蛇帶著我出來的。
"而眼前的這座孤樓,我小時候它就已經存在了,我還進去玩過,順便撒了泡尿。
"這樓的年齡比我要老的多,據說是上世紀毛熊國修的專家樓,具體用途未知,我小時候時它就已經荒廢了。
"專家樓高三層,此刻,三樓所有窗戶,同時透出很明亮的光,老遠就能看見里面閃著很多人影子。
"稍微帶點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互助會把據點選在如此偏遠的地方,就說明了它心里肯定有鬼,就差把邪教二字刻在腦門子上了,如此明顯的事,怎麼還能有人上當受騙呢
"我們三人來到專家樓跟前,這時吳珊從裙子里摸出三只令牌,自個戴了一只,又給我們哥倆一人塞了一只。
"我拿著令牌打量,這玩意呈菱形,撲克牌大小,通體漆黑,摸起來冷颼颼的,跟冰塊一樣。
"吳珊說,這是陰差專用的閻王令,帶上它,咱們在活人面前就隱身了,誰也看不到咱們。
"當然了,閻王令可不止能隱身,它還能讓佩戴者具備穿門而過"的特殊能力,就是說人間的門,困不住陰差,各家各戶,陰差想進就進。
"所以陰差也沒我說的那麼可憐,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這也是吳珊如此自信,將互助會當成小案子來辦的底牌。
"我和李富強都大感好奇,學著吳珊的樣子,將閻王令戴到胸口。
"戴上以后,我們三個彼此都能看見對方,也沒感覺到隱身效果,吳珊卻說,閻王令不但能隱身,甚至還能隔絕我們的說話聲。
"有些老人命數將至,臨死的那一刻,往往會聽到墻角有人說話,可睜眼去看,卻什麼都看不到,現代醫學管這個叫臨死前的幻聽現象,實際上它不是,那是陰差竊竊私語的聲音。
"上樓的時候,李富強問:有沒有類似的先例,就是戴上閻王令進銀行,或者是進女浴……"
"吳珊都給李富強搞無奈了,搖頭嘆氣道:小胖子,你敢拿閻王令為非作歹,中陰第一時間給你沒收了,還賞你一頓大嘴巴子!"
"李富強臉有點紅,小聲嘀咕道:中陰真沒勁!"
"這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專家樓,樓梯斑駁到連灰都懶得往上趴了,就連鐵制的樓梯扶手,都腐朽到一捏就碎的地步了,隨著我們上樓的腳步,發出吱啦啦的悲鳴聲。
"三樓透下來的光,從樓梯縫隙透下來,撒在每個人的臉上,我聽那動靜,上面人還不少,互助會的信徒們正拍著手唱著歌: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白天也倒罷了,這大晚上的,這麼陰森偏僻的地方,聚集著這麼一大幫人,唱的還是這首歌,那氣氛啊,真是吊詭到無以復加,聽的人內心涌起陣陣惡寒。
"三樓是個數百平的寬敞大廳,此刻,數十盞燈將這里打的宛如白晝,地面上鋪著紅地毯,窗臺上擺滿了鮮花和蠟燭,環境被打造的溫馨而歡喜。
"大廳中,坐著三五十號信徒,老少爺們男女都有,每人都穿著紅衣紅褲,以及紅色繡花鞋,盤坐在紅色蒲團上,唱著紅彤彤的歌。
"氣氛溫暖到陰森。
"我們三人上來后,在大廳里溜達著,并沒有引起信徒們的注意,他們依舊專心地唱著歌,絲毫沒留意到我們這三團空氣的出現。
"看!那就是互助會供奉的紅衣!"
"我順著吳珊的指尖瞧去,只見大廳正前方,被臨時搭建出一個小講臺,講臺正中,掛著一件風衣造型的紅色衣裳。
"紅衣的剪裁比較寬敞,由此猜測,其主人大概率是位爺們,衣服的款式也非常奇怪,它肯定不是現代的,也不太像古代的,大概率是民國年間遺留下來的物件。
第394章 演講
"可從材質來看,它又像是不久前才趕工完成的,紅衣上并沒有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
"一件民國老爺們穿過的紅衣裳,沒什麼可講的,詭異的事有兩點,第一,這件紅衣并沒有做任何支撐,它就這樣憑空漂浮在講臺半空,像活了似的,不停前后微微移動著,這陰森度直接就拉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