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這樣的,擁有的東西,他從來不在意,只有經歷過失而復得后,才能體會到健康的寶貴。
"我在宿舍里溜達了一小會,開始尋思,既然腿要康復了,那我臉上那兩個大黑眼圈子,是不是也該變淡了呢
"明天早上別忘了照鏡子。
"平復下心情后,我盤坐回床上,伸手捏了捏鐵制床腿。
"床腿紋絲不動,反倒是震的我手指劇痛。
"剛才恢復的這點小道行,只是修補了我殘缺的肉身,并沒有讓力量得到提升,我依舊是個風一吹就倒的瘦巴巴弱雞。
"要知道鼎盛時期的我,是能把這床腿子捏成一灘鐵水的。
"看來,不能指望用蠻力來殺人了。
"那就用術吧。
"我雙手合十,嘗試使用最基礎的三生指劫,結果試了好一陣,憋的我滿頭大汗,楞是用不出來。
"這李丑的手指,當真是笨到家了,指關節僵硬到像生了銹,三生指劫的起手式其實并不難,可我楞是做不出完整的動作來。
"世間絕大多數術,都是通過手勢來發動的,手勢,是和高維世界溝通的語言,光有氣場,沒有手勢,那氣場該靠啥來轉變成高維能量呢
"我已經具備了發動指劫的氣場,只差手勢了。
"我死咬著牙,指關節撇的咔咔作響,好不容易做出來一次,又因為速度太過拖拉,導致氣場剛到指尖,又硬生生縮了回去。
"我無奈地搖頭,注視自己這雙手,很快我就意識到,李丑的這雙手,不過是一雙很普通的凡人手,每個人的手都是這樣嬸的,所以不是李丑手笨,而是我李三坡的肉身資質,實在太過妖異和變態了。
"我最早通過大狐貍觀想法,從青丘那學手勢,古代妖狐的手勢快到模糊,我卻看一遍就懂,試一遍就會,青丘曾說,我這樣的人億中無一",那我當然不能這樣來要求李丑了,他就一普通人,他壓根就沒資格學三生指劫,哪怕將每一個步驟以慢動作的方式,強行灌入記憶,他一樣用不出來。
"有人說,成功是二成天賦,加八成汗水,那是扯嘰霸犢子的,修行人壓根就沒有汗水這一說,我們只吃天賦,一個東西你能學就是能學,不該你學的,你用盡畢生心血也是白搭。
"那既然連最基礎的三生指劫都學不來,幻術就更別指望了,我對著虛空打了套絞舌,打到一半,差點給我無名指扭斷了!
"哎呦我草!
"我疼的直吸冷氣,揉著酸疼無比的指關節,內心駭然,青丘說,我的這場大劫是超越地獄級別的難度,我本來還沒覺得有多難,無非就是長的丑點,走路瘸點,運氣差點,人窮點而已。
"現在我才真正意識到,這玩意來的有多恐怖,當廠狗一個月,我總算用玉牌配合陰燈,恢復了一絲半點的道行,致命的是,手勢我學不會啊!
"也就是說,李三坡的一切術,都不適用于李丑
"不能用蠻力也倒罷了,連術都給我禁了真要我用風水陣法去殺人
"殺倒是能殺,就是麻煩了些,而且風水布陣這東西,它不是小孩擺積木過家家,這玩意很容易召來不干凈的東西,是有一定風險的,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用。
"那除了布陣之外,還有什麼殺人的法門呢
"我細細回憶對盧曉瑩交談的全過程,突然想起件事。
"我曾告訴過她,我只憑一張紙,一把剪刀就能殺人。
"這倒不是我吹牛比,在渡劫前,我曾從我岳父歐陽劫那里,學到了一套名叫剪紙送葬"的殺人術。
"剪紙送葬,來自古代湘西苗疆,它屬于扎紙術的一個分支,此術的優勢在于,它完全不需要手勢來發動,有紙,有剪子,對著人剪就完事了。
"我和盧曉瑩約的是,這個月工資一發,我們就動身前往雞爪村,每個月號發工資,已經到月初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立刻從桌上拿起一張舊報紙,又從小馮床下邊的桶子里摸出一把小剪刀,三兩下剪出一個小紙人,然后將紙人往地下一扔,口中念誦咒音:
"如意妙妙,無中生有!疾!"
"小紙人立刻活了過來,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我總算是松了口氣,哪怕只靠這手剪紙送葬,也夠我血屠雞爪村了,當然了,我這是第一次接觸剪紙術,用的還很生疏,多練習幾次,也就差不多能實戰了。
"可是那凄美血腥的恐懼之花啊,它總是盛開在你的意料之外。
"小紙人歪歪斜斜地走到門外,正要返回呢,這時,突然出現了一條慘白色的女人腳,從門外跨入,狠狠地踩在了小紙人上!
"唰!
"小紙人立刻被踩的著起火苗,頃刻間化作一灘紙灰!
"坐在床邊的我,眸子猛烈收縮著,順著女人腳往上瞧。
"我看到了白花花的腿,修長,圓潤,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點點陰光,那是個女子,穿著件沾滿黑色血污的白衣,衣擺堪堪蓋住了腿根。
"女子的長發不斷往下滴著血,正歪斜地站在門外,歪著脖子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