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些不放心地問他:是滇南西雙版納,老撾邊境附近的那個雞爪山嗎"
"得到許四海肯定的答復后,我這心頓時就踏實下來了。
"所以說因果這東西,很多時候都是由一場又一場的巧合堆疊出來的。
"許四海從兜里摸出一個小鐵盒,打開,只見里面放著只干癟的雞頭,和一小把墨綠色的焚香。
"他將鐵盒推到我跟前,說:等你上了雞爪山,往地面上點一根焚香,一個時辰之內,就會有人來接你,這時你就把雞頭交給對方,黃大仙看到它,自然會幫你的。"
"我收下鐵盒,出了餐廳,許四海給我叫了輛滴滴,付了車費,分別前我對他道:等我忙完那邊的事,我可能還要回深城發展,你這邊有搞不定的案子,你介紹給我,錢咱倆對半分。"
"許四海顯得非常高興,立刻爽快地答應了。
"……
"半個小時后,廠區的樹蔭下,盧曉瑩也顧不上淑女形象,抓著我打包回來的戰斧牛排,啃的滿嘴流油。
"我跟她講這件事,我說到時候咱們先上山,拜訪一位黃大仙,管它借點兵馬,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回頭你給我挨家挨戶的點名,禍害你家的那幫老娘們,一個都走不掉。
"盧曉瑩雖是南方姑娘,卻也聽聞過東北出馬仙,她就很疑惑地問我:仙家堂口下邊的兵馬,能殺人嗎"
"我搖頭,兵馬不能對人肉身直接造成殺傷,但它們可以把人逼瘋,搶走人的魂魄。
"盧曉瑩恨恨道:不能讓這幫畜生死的這麼簡單,必須要讓她們流很多血!"
"我說這個你放心交給我吧,我保證如你的愿。
"廢話少說,兩天后發工資,我入賬五千一百多,加上許四海給的一萬二,我卡里就有了一萬七,心里也總算是有了點底。
"我把電風扇送給小馮,又請他和老陶下館子喝了頓酒,至此,我的廠狗生活告一段落,我即將迎接一個全新的人生篇章。
"第二天辦了辭職手續后,我跟盧曉瑩簡單收拾了下行李,輕裝上陣,從深城坐火車前往昆城。
"七個多小時的車程,到昆城時天都黑透了。
"我們都有些疲憊,就在市區找了家賓館,進門前,盧曉瑩拉著我小聲道:我們身上也沒幾個錢,還是節約點,開個標準間湊合一晚好了。"
"我當然沒意見,于是我倆就住進了標間,各自洗過澡后,就上床躺下了。
"黑暗中,盧曉瑩問我:李丑,你有沒有想過以后"
"我看著漆黑的天花板:哪個以后"
"盧曉瑩翻了個身,看向我:就是將來,你打算怎麼死"
"她不等我回答,自言自語道:等我老了,我會告別家人,獨自搬到一個沒有人的偏僻地方,比如森林,山里,或者湖邊,在那里一個人靜靜等待死亡。"
"我不要死在醫院里,我討厭醫院。"
"我更討厭火葬場,所以我死后,一定也不能去火葬場。"
"她這兩句話不是隨口說的,她一定有過不好的經歷,才對醫院和火葬場這般抵觸。
"沉默片刻,我說:我有個兄弟在藏區修行,他告訴我,那邊的人信奉水葬,所以他們不吃魚,他們認為魚是不潔和邪惡的生物。"
"盧曉瑩直勾勾看著我,突然問:你為什麼非要去那座陰廟不可"
"我:我急需廟里的氣場,來恢復道行。"
"盧曉瑩伸了伸蔥白修長的胳膊:所以,你以前是個道行很高的人"
"我告訴她,我以前是東北那邊的風水師,我道行修到頭了,再上不去了,所以我來南方渡劫,來品嘗人間苦難冷暖。
"等我把人間的這些個比事都琢磨明白了,人間我就等于打通關了,這破地方以后再沒我什麼事了,我差不多也就該走了。
"渡劫"盧曉瑩咬了咬嘴唇:那我家經歷的這件事,對我而言,是否也是一場劫難呢"
"是。"我篤定地對她道:我們的一生,都是在一場又一場的大小劫難中度過的,你把這場大劫熬過去了,你的靈魂會比現在更高等,以后你的人生路,也會變得一片平坦,陽光明媚。"
"好消息是,你不是一個人渡劫,你還有我,咱倆的劫在這個時間點,剛好重合了。"
"盧曉瑩揉了揉鼻子,聲線有些沙啞道:謝謝你,陪我走到這。"
"她話音剛落,天花板上方就傳來女子凄慘的求救聲: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我倆起初都還沒聽明白,以為樓上的女房客遇上壞人了,誰知下一秒,那女子的叫聲就變了:
"不要停,我舒服的簡直要死了!不要停啊!"
"給我倆弄的都挺尷尬的,這個天也再聊不下去了,各自鉆進被窩熟睡過去。
第436章 紙人
"第二天退房后,我找了家戶外用品店,買了頂迷彩帳篷,又買了些鍋碗和野外生存工具,我倆一人背了個大登山包,包里裝滿了食物和淡水,接下來,我們要在滇南的大山里度過很長一段時間,東西一定要備足。
"從昆城出發,我們坐長途大巴,穿過玉溪,紅河,普洱,最終到達最南邊的西雙版納。
"下大巴,換乘摩托,最后改坐拖拉機,總算是來到了雞爪山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