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我其實也是說給王布雨聽的。
"結果王布雨沒聽進去,反而問我:貓骨是什麼東西
"王叔,別問了,這玩意兒邪得很,能不碰就不碰!"
"我這一番肺腑之言,卻被王布雨當成驢肝肺,他盯著我,一字一頓的說:就用貓骨!
"呵,他愿意碰,我可不愿意碰,手藝在我身上,我說不請就不請。
"必須要請!"王布雨的眼神,變得極其兇狠,完全不像我們剛見面時候的儒雅。
"但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把猙獰的表情收斂了一些,說:你幫我用貓骨請貍貓太子,事情成了,大家都能賺到錢嘛。
"我搖著頭,說貓骨太邪門了,你用它請貍貓太子,它會害死你,到時候都沒人替你收尸。
"王布雨根本不怕邪門的東西,說再邪門,不就是一只貓的魂嗎能翻起什麼風浪來
"別看就一只貓鬼,能要你的命呀,你別忘了你被黃大仙纏的時候。"我提醒了一句。
"王布雨小時候燒山火,燒死了一窩黃皮子,然后黃仙們纏住了他,如果不是我爺爺出面給黃仙求情,他早就被黃皮子纏死了。
"結果王布雨更不在乎了,說你看看,黃仙那麼兇,還不是被我爺爺搞定了
"現在他還有我罩著,只要我在,貓鬼再兇,傷不了他。
"我呵呵"了一聲,無奈搖頭。
"合著這王布雨,是個用鬼神不敬鬼神者"。
"對于這種人來講,用得著鬼神加持的時候,求爺爺告奶奶,可等鬼神幫他辦完了事,他就把鬼神當做擦了屁股的紙,往垃圾桶里一扔就了事。
"這種人挺多的,東北那些社會人,天天嗚嗚喳喳的那伙人,隔三差五的就給關二爺上香,求二爺保佑。
"可一旦遇到什麼利益,這些社會哥就把關二爺敬奉的義"字,忘得一干二凈,當起了反骨仔。
"這樣的人,鐵定遭鬼神報應,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跟這種人,我沒話講,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扭頭就走了。
"王布雨在我身后急得跳腳:白安然,你別在我面前瑟,我必須收拾你。
"原來這王布雨不久前兇狠的模樣并不是失態,而是本性使然。
"反正不管這麼著,我就不幫你請貍貓太子。
"原本我以為徹底拒絕了王布雨,會徹底絕了他用貓骨請貍貓太子的心思,可王布雨,對付我的手段很豐富。
"下午的時候,王布雨和老鬼來招待所找我了,同時還帶了七八個混龍刺虎滿臉橫肉的社會人。
"老鬼手里提著個貓籠子,里頭裝著那只灰黑相間的貍花貓,他干笑一聲,指著身邊的王布雨,像是在說今天的事不能怪他老鬼,實在是王布雨死纏爛打"。
"王布雨這次一掃儒雅模樣,表情很兇,戳著我鼻尖,說今天無論如何,都得給他請貍貓太子。
"要不然,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你有病吧不幫你請,是不想害你……"
"少給我聊閑篇,你要是不給我請,我找人收拾你!"
"王布雨這次是軟的不行,直接來硬的,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我小叔怕得罪他,連忙上來勸,說不是我不想做,實在是東西太兇,讓王布雨多擔待。
"結果小叔話還沒說完,王布雨再次戳著我的鼻尖,罵我: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個神棍嘛,瞧得上你,才讓你幫我請貍貓太子,別給臉不要臉。
"我聽到這兒,徹底火了,也不管他是什麼老板不老板的,立馬揪住了他戳我鼻尖的手指,往上狠狠一卷,沒給他手指掰折了。
"他吃痛,身子往后一趟,更加氣急敗壞,繼續罵道:什麼養鬼匠,就是個小牛鬼。
"你今天敢這麼對我他奶奶的,明天我就找關系,我告你這個牛鬼蛇神,然后老子花錢,找人把你抓起來關幾年,也讓你睡牛棚。"
"你不是還幫一女老師請了貍貓太子嗎咋的,幫她請就不幫我請了老子把她也給捅出去,她也得睡牛棚。"
"你爺爺當年怎麼死的不就是睡牛棚睡憋悶死的。"
"我爺爺以前救了他的小命,到如今他還侮辱我爺爺,簡直忘恩負義。
"我現在完全忍不了了,抓起了桌上的煙灰缸,要跟王布雨干仗。
"小叔和老鬼見我要都動手,連忙撲過來把我攔住。
"老鬼慫包的指著王布雨帶來的那幾個社會混子,說:人家是有頭有臉的大老板,咱們哪敢跟他犯沖啊,胳膊擰不過他大腿。
"小叔則比較冷靜,趴我耳邊說:安然,反正咱們好話說盡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他想請,就請唄,反正到時候,貍貓太子反噬的又不是我們,你替他操心個什麼勁
"這一句話倒是說動了我。
"不是我非要給你請這兇東西,是你逼著我請。
"那行!
"請!
"我挺直了身板,跟老鬼說:按照前幾天的規矩,甕棺狼毫筆燙金粉貍貓太子的牌位,都給我整過來,然后再去把描棺人李請過來。
"老鬼立馬應了一聲。
"等李來了,材料準備齊全,我盯著王布雨,問:東西都準備齊全了,人也到齊了,貓鬼呢
"王布雨陰森的笑著,說:我壓根就沒帶貓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