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你猜猜什麼快"
"我猜啊……我猜你嘴上跑火車跑得快!"
"拳快啊!我一出拳,他們槍都拔不出來,全給撂倒!"許德勝驕傲到不能自持,當著我的面,就在這人聲鼎沸的西餐廳里,給我打了一套滄州散手。
"看完了他的散手,我真相信了,相信書上說得對,再成熟穩重的人,都會像一個小孩似的吹牛逼,這是人的矛盾性。
"你散手打得跟得了腦血栓似的,我信你有武功,以為我也是腦血栓啊
"安然,服了沒"許德勝一套散手打完,擦了擦頭上的汗,尤其驕傲的問。
"呵呵,老許啊,你要不是出這一頭虛汗,保不準我真信了。"我說。
"許德勝見我還不信,又惱火了起來,說沒看到餐廳里好多外國人,在他打拳的時候,都高聲尖叫嗎
"呸!外國人懂個毛線,沒見過什麼世面。
"你不信是吧,我給你再露兩手螳螂。"許德勝說完,又擺出了螳螂拳的架勢。
"就在這時候,一個帶著墨鏡的老人,走了過來,右手搭在許德勝的肩膀上。
"許德勝看一眼老頭,不知對方要干嘛。
"我也不知道老頭要干嘛,結果,老頭示意許德勝坐下。
"老許不知道對方來頭,不敢抵觸,緩緩坐了下來。
"老頭則拉過了一把凳子,也坐了下來,先望了一眼餐廳里等著看打拳的外國人,然后又看了一眼許德勝,鄭重其事的說道:兄弟,老祖宗留下來的武功,別讓洋人看見了,他們學會了,一定會用來打咱們。
"許德勝打蛇隨棍上,輕輕的拍著老頭的手背,很是嚴肅的說:武功是殺人技,不能外泄,今天,是我唐突了。
"這爺倆一唱一和的,我旁邊聽得很艱難,最大的難點在于憋笑,但我也沒受過訓練,我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庫,庫,庫!
"老頭看我在笑,扭頭看了我一眼,也沒生氣,只說:白家的小子很調皮啊,簡單介紹一下,本人賴瞎子。
"一句話出口,我輕松愉快的情緒夏然而止,臉上只有嚴肅凝重。
"之所以會有如此轉變,實在是賴瞎子這個名字,過于如雷貫耳。
"瞎子姓賴,何許人也
"我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我小的時候,爺爺回憶曾經的江湖往事之時,提到了賴瞎子這麼個人。
"他說賴瞎子是五十年難得一見的算命先生,洞曉天機,四十歲的時候,因為怕自己看到的天機太多,自己挖掉自己的雙眼,心甘情愿的做一個瞎子。
"難道面前這人
"我望著賴瞎子,賴瞎子拿下了墨鏡,眼窩里空空如也,但卻極其深邃,多望幾眼,總覺得自己的精神會被那眼窩全部吸進去。
"賴瞎子感受到我心神不寧,又重新把墨鏡帶上,笑呵呵的說:你爺爺對我,有些恩情,如今你出來跑江湖,我要還你爺爺這份恩情。
"說完,賴瞎子把三個布袋子放在桌上。
"布袋子上寫了華美"二字,就是餐廳里用來裝打火機的禮品袋。
"三個袋子上,分別用毛筆寫了一二三"。
"賴瞎子說他剛才在餐廳里用餐,感受到我們白家養鬼匠的鬼氣,甚至還感受到我肩膀上燃著四盞陽火,就知道我是白家這一代的養鬼匠。
"他為了還我爺爺的恩情,特意偷偷的幫我算了一卦,這三個袋子,分別是三條紙條。
"賴瞎子說完,站起了身,又說了一句:你小子,旺盛的陽火里,卻有三分陰氣,恐怕最近有血光之災,關鍵時候,看看那紙條吧,上面寫著你保命的法子。
"我連忙起身,朝著賴瞎子抱拳:多謝賴老師,不知道老師家住何處,我好專程拜訪。
"好不容易遇上了賴瞎子這樣的大佬,不得抱一抱大腿
"賴瞎子笑了笑,說不用打聽他住的地方,往后多來來華美餐廳,總能遇見他。
"等他走了,許德勝問我:他真的是賴瞎子嗎
"不會是假的。"
"瞎子可以裝,可賴瞎子這份高人氣派,裝不出來。
"那他說你最近有血光之災"
"難道,賴瞎子說的是……我替金姐搞定鬼胎的事情"我心生懷疑。
"這出馬的生意,件件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
"許德勝擔心我,讓我立馬看看布袋子里的紙條寫的什麼。
"我點點頭,拿出一號布袋子,打開之后,里面的紙條上,寫著一排蠅頭小楷。
"內容是:博彥縣城關鎮望天巷號,入縣后,不進此屋,不可講話。
第46章 宅中有鬼
"賴瞎子的話,寫在紙條上,卻實實在在的落在我們心里,震撼我和許德勝一整年。
"真是能看到天機的算命先生啊。"許德勝沉默了許久后,才幽幽的講出了短短的一句話。
"可不是嘛。
"我們明天要去博彥縣,賴瞎子的紙條,就明示了我們去博彥縣的行事方法和禁忌。
"會不會賴瞎子是在餐廳里聽說了我們聊博彥縣,才這麼寫呢
"如果我和許德勝真這麼想,就說明我們倆有眼不識金鑲玉,一來,我們剛才說話聲音小,話語傳不出一兩米,雖說我們剛才并不知道賴瞎子坐哪兒,但可以肯定,他坐得離我們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