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油好買,尸油就不好買了,得找到出馬仙的渠道才能買到。
"我掏出大哥大,給白青青打了個電話,她給我推薦了一個叫王財神的出馬仙。
"我按著白青青給的地址,在三田縣的大三元麻將館"門口,找到了在馬路牙子上燒紙的王財神。
"王財神聽說我們是白青青介紹來買尸油的,二話沒說,帶我們進了麻將館。
"通常出馬仙開的香堂,會打著正當生意的幌子,以便掩人耳目,比如說白青青開的是當鋪老鬼開的是寵物店。
"但王財神這間麻將館,不僅僅是掩人耳目。
"我和許德勝瞧見麻將館里有十幾張麻將桌,每桌的四個麻將位上,都擺著一碗糯米飯。
"飯上扎了一根點燃的香。
"屋里的牌桌上,麻將碼得整整齊齊,動都不帶動的,但耳邊,全是嘩啦呼啦的玩牌聲。
"王財神小聲提醒我們:不要大聲喧嘩,這里滿屋子的大仙都在玩牌,吵著他們,可饒不了你們。
"好家伙,這麻將館啊,白天是活人打牌,晚上是大仙玩牌,生意從早到晚都不耽誤。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二樓給你們拿尸油。"王財神囑咐了我們一句后,上樓去了。
"我跟許德勝站在麻將館里,等著,等了幾分鐘,就瞧見有一桌的線香滅了,同時那一桌的玩牌聲音也戛然而止。
"這是那一桌大仙的牌局散場了,于此同時,我還聽見噗"的一聲悶響,之間那牌桌上,憑空多了一個玉手鐲。
"手鐲還帶著土呢,這是大仙付的牌桌費。
"玩幾把牌就付個玉鐲子,這王財神的客戶都不簡單,王財神更是不簡單。
第52章 青衣娘娘
"我和許德勝在麻將館里等了十分鐘,王財神才蹣跚下樓,遞給了我一個墨水瓶子,說里頭是新鮮尸油,用起來效果好。
"我接過尸油,笑呵呵的打著招呼:多謝王哥,我是個剛入行的新人,叫白安然,往后還得王哥多幫襯。
"王財神笑了笑,說:我聽白青青講過你,你是新人不假,可你是養鬼匠,東北出馬仙里的金字招牌!
"說完,他還摟著我肩膀,繼續說:大多數的出馬仙,靠著手藝,不過是吃碗飽飯,可養鬼匠不一樣,白家后人出馬,在東北的陰人江湖里,多少是要卷起些大風浪的。
"這王哥還挺客氣啊,說話也好聽。
"我正美著呢,之間王財神又拿出了一瓶香油一根燈芯,遞給我。
"恩"我有點懵。
"愣著干嘛拿去啊,晚上點燈要用。"王財神露著一股玩味的表情,說。
"我當即就愣住了,你王財神怎麼知道我今天是來點燈的,我也沒跟白青青提我點燈的事啊。
"做出馬生意的,耳朵要尖,鼻子要靈,眼睛要亮,你來干什麼的,有人已經跟我說過了!"王財神微笑著,指著麻將館門口,讓我先去十三孤墳點燈。
"他還說,如果我今晚上點燈順利,那就還得來一趟麻將館。
"王財神是話里有話啊,我連忙讓他幫忙指點指點。
"不用指點,去點燈吧!不是什麼壞事。"王財神再次揮手。
"他是打定主意不幫忙指點,我也不能逼他說,只好跟許德勝出了麻將館。
"在去車站的路上,夜風很涼,刮得我頭皮發麻。
"這個王財神啊,真的讓我心里產生了可怕的感覺。
"可怕的不是王財神,而是我要做什麼往后會遇見什麼,竟然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許德勝勸我別多想,說有可能是賴瞎子給王財神打了招呼,透露了我們的行蹤。
"不可能的!
"賴瞎子是個高人,這類高人懂得守口如瓶的道理,王財神知道我們的行蹤,絕對不是從賴瞎子嘴里聽來的。
"其實許德勝心里也清楚,他嘆了口氣,說東北的出馬江湖,有很多大佬。
"大佬們手眼通天,他們那麼多人,眼睛一雙又一雙,最后組成了一張網,其余的出馬仙要做什麼想做什麼,都出不了這張網里,只能落在了大佬們的眼里,被他們無情拿捏。
"我這次被鬼胎纏之前,鬼胎的眼睛在背后盯著我。
"但比起鬼胎的眼睛,大佬們的眼睛,卻更讓我覺得滲人。
"沒事的,咱們就賺個小錢,不踩了大佬們的利益,大佬們也不會害你,說不定瞧在你是養鬼匠的份上,瞧在你爺爺的份上,還會幫你呢。"許德勝如此說。
"我也稍微這麼覺得。
"可往后多年的出馬經歷,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佬們的利益,不是我不想踩,就一定踩不上的。
"這天,我想了很多,但似乎什麼也沒想明白,唯一清楚的,就是我背上的紅斑更嚴重了。
"在我和許德勝坐大巴車,從縣里去紅葉村的路上,紅斑的面積擴大了,灼燒感更加嚴重,像是我后背就是個火爐子,烤得渾身生疼。
"許德勝看了我的后背,說:這紅斑,怎麼都長成一幅畫了!
"畫的什麼"
"不知道!還不太清晰,但像是一篇經文,就和尚道士念的那種經文!"許德勝說。
"我嘆了口氣,說不管這麼多,先去點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