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子是軟的,頂不了,能頂的,是里面的物件。
"我定睛一看,發現三個紋龍刺虎的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后,其中一個脖子上紋了個降魔杵"的青年,手持著頂我腦門上的布袋子,笑呵呵的說:省城里的老哥,別瞎動知道吧這扣一下扳機,能轟掉你半拉腦袋。
"聽他這話,不用想,布袋子里的物件,是一把鋸斷了槍管的獵槍。
"槍頂腦門上是什麼感覺
"渾身肌肉自動痙攣,俗稱麻了",我是真不敢瞎動,就怕動一動,崩斷面前三個青年本就緊張兮兮的神經,他要是下意識的扣一發,我真就躺這巷子里了。
"倒是旁邊許德勝,身子扭來扭去,我見了都怕,別是老許覺得自己頭鐵,要跟這幾個哥們動武功吧
"你可別瞎搗亂。
"動瘠薄呢!"降魔杵伸手搗了許德勝一拳,旁邊的一個哥們抽出了一根金屬管。
"這玩意是雷管。
"在當年,村里流行用雷管炸魚,轟的一下,河面上白花花一片,很是壯觀。
"有槍有雷管,心懷武功夢"的許德勝也老實了,不動彈了。
"降魔杵見我倆安靜了,立馬露出了滿意的笑,一只手持槍,一只手做了個討錢"的動作,說:哥啊,最近哥仨手頭緊,借兩塊錢花花不用怕,其實我們挺善良的。
"恩,看出來了,又善良又講禮貌,劫道都喊老哥"。
"我很配合,把包提了起來,拉開拉鏈,開始掏錢,之所以這麼配合,是因為我包里有兩個地方裝錢了。
"包里的夾層,裝了五千塊錢,外層裝了三百。
"我要把這三百掏出來,應付這三個善良青年"不讓他們發現我五千塊錢,是怕他們知道我們真特別有錢,是條肥羊,要把我們綁票了,讓家里人拿錢來贖。
"降魔杵接了錢,很滿意我的配合,獵槍依然指著我,但左手揮了揮,示意我們滾蛋。
"我連忙背起包,剛要走,降魔杵的馬仔卻喊住了我,說:先別走!我瞧你剛才掐包的角了,那里頭裝啥了!
"我草!
"這馬仔還真挺聰明,通過我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竟然分析出我包里還有貨!
"你智商這麼高,怎麼不去當科學家
"降魔杵一聽,立馬讓我把包掀開,把里面東西全倒出來。
"這我能同意嗎
"可不同意也不行啊,人家槍指頭上呢,我只好翻包,一陣翻,直到翻出了五千塊錢。
"錢涌了出來,頓時降魔杵的眼睛都亮了,一旁的馬仔,抓起了錢不說,還推搡我:王八蛋,不老實,有錢不拿出來,跟你說話呢!
"馬仔見我不回話,很惱火,又推了我一下,問:你特麼講話啊!
"我要是能講話,我早就講了。
"我始終惦記著賴瞎子不進此屋,不可講話"的禁忌,面對馬仔的質問,我依然沒有開口講話,而是打著手勢。
"先指了指自己的嘴,再擺擺手,意思很明顯我是啞巴,不會講話!
"頓時,馬仔愣住了,降魔杵和另外一個馬仔也愣住了。
"楞了幾秒鐘后,頓時三個人臉上都掛著驚恐的表情,跪地上給我磕頭。
"梆梆響。
"聽聲就能聽出他們的誠意。
"大仙我錯了,我們……我們也是欠人一屁股債,才敢在你頭上動土。"
"大仙對不起!"
"大仙,大仙……饒我們仨一命!"
"他們在恐懼什麼
"手里有槍有雷,干嘛怕我們倆啞巴
"我這一陣疑惑,這三個紋龍刺虎的禮貌青年,已經匍匐著退出了巷子口。
"我和許德勝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先是疑惑,往后就清澈了。
"之所以清澈,我們大概想到了,還是賴瞎子的話靠譜啊不進此屋,不得講話!
"只要找到影像公之前,我們不講話,怎麼著都沒事,人家拿槍指我們腦袋都沒事。
"既然百無禁忌,那就好辦了,上大路,不在這小巷子里七拐八拐了。
"我和許德勝出了巷子,剛準備走,我卻沒瞧見老許,回頭一瞧啊,老許竟然在一間面館門口站著流口水。
"搞了半天,老許想吃面了。
"想吃就吃,反正我肚子也餓了,就拉了許德勝一把,進了面館。
"我們不能說話,點菜是個麻煩,就只能拿手重重的指墻上的菜單。
"指了幾次,把面館老板搞生氣了,氣沖沖的說:指什麼指,要買面就快點,磨磨唧唧的。
"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指了指自己的嘴,再擺擺手。
"動作一做出來,就見那老板猛的低下頭,不停的念叨著:南無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佛祖保佑。
"這老板也怕我
"我正好奇呢,許德勝拉了拉我的袖子,我轉頭一看,發現面館里十幾號客人,全都蜷縮著身子,低著頭。
"嘶。
"這……這是見臟時候的做法啊!
"民間有禁忌,如果遇見了臟東西,第一反應就得低頭,不去瞧那臟東西,它自然就會走。
"面館這麼多客人,是把我和許德勝當臟東西了!
"這博彥縣里,怎麼就愿意把啞巴當成臟東西呢其余地方也沒這說頭啊。
"我和許德勝面沒吃上,帶著一肚子疑惑,繼續出發。
"下午三點四十,我們到地方了。
"博彥縣城關鎮望天巷號。
"地方是對的,就是得慌,號是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