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招,盛情難卻。
"我只能開講。
"道,是什麼"我問。
"馬千山搖頭。
"道是人生,人生最終要的是什麼……忍耐!"我把王財神的心靈雞湯搬了出來。
"這波啊,屬于是現學現賣。
"忍耐道為什麼要忍耐"
"忍耐忍得什麼,忍痛苦,要忍痛苦,必須堅強,其實哪有什麼堅強,只有溫柔生的繭!溫柔成就了堅強,堅強又是最剛硬的溫柔,這就是道家的陰陽!"
"人生百態,活就活個滋味,滋味是什麼陰陽!悟出來了,你受用終生……"我一邊說,一邊偷偷的望著馬千山。
"呵,馬千山那表情,沒有更崇拜,只有最崇拜,仿佛他從我的話里,聽到了道家五千年的傳承!
"而我的話里,只有心靈雞湯,甚至是二手的。
"恩師……我悟了!"
"悟你個毛線。
"行了,你多悟,對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跟許德勝提起!"
"為什麼他不是您是一路的嗎"
"他不知道我是大天王!"我站起身,邁著京劇里的四方步,甩著胳膊,閑庭信步似的走向了廂房得去睡覺了。
"這剛走兩步,我就聽見馬千山的自言自語:大天王就是大天王,每走一步,都蘊藏著道家的痕。
"這番無情吹捧,我差點絕倒!
"……
"第二天一早,許德勝起床就摸著自己的后脖頸,跟我抱怨,說他昨天做了個怪夢,夢見自己被人一斧子砸暈了,還被人脫了衣服褲子做人肉包子。
"呵呵,這可不是夢,要不是哥們我昨天急中生智,這會兒我們哥倆都躺在蒸籠里了。
"不過,昨天的事,我沒跟許德勝說,有些事,沒必要亂講。
"馬千山為我們哥倆準備了豐盛的早餐,羊腿蘿卜湯吊人參血腸子。
"這餐的規格,明顯比昨天的全驢宴更加上檔次。
"餐桌上,馬千山還小心的伺候著我,端碗端筷,恨不得直接喂飯。
"偶爾跟我講話,也是小心翼翼的,各種尊敬,把許德勝看呆了。
"不光如此,馬千山伺候好早飯后,去義莊給尸體涂漿糊之前,還嘆著氣,跟許德勝說:我真羨慕你啊!
"羨慕我"許德勝一頭霧水!
"你年紀輕輕,就跟大……白小先生當朋友了!這多大的福分哦。"馬千山說習慣了,差點直接稱呼我為大天王"了。
"你話里有深意啊!"許德勝琢磨著不對勁。
"馬千山立馬擠眉弄眼了起來,朝這許德勝說:許先生,您得慢慢悟,跟著白小先生多學多看……他要是真給你露一手,您這輩子的福分,就齊了!
"其實馬千山就是各種的想暗示許德勝跟我攀緊關系,畢竟我是大天王嘛。
"說實話,這種吹捧很上頭,我都有些尷尬起來,低著頭一直喝湯。
"等馬千山走后,許德勝盯著我,說:你小子咋回事啊
"你說馬千山對我的態度啊"
"好端端一個廟神,現在成了舔狗!該說不說,是真的能舔,虧他想這麼多詞!你是不是給他灌迷魂湯了"
"呵呵!
"迷魂湯哥行得正坐得直,不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瀟灑的一甩頭發,很是平淡的說:都是人格魅力!"
"裝成了大天王,有好處,也有壞處,比如現在,我這麼有身份的人,不好主動去問馬千山你啥時候去幫我查殺鬼胎的手法啊"
"都大天王了,胸懷道家典藏,殺鬼胎還得請教馬千山,說不過去啊!
"可馬千山一直給刷漿糊,似乎忘了答應我的事,從八點到十點,兩小時啊,屁股都不帶挪的,這可咋辦
第67章 畫眼
"最終我還是忍不了了,我提前編了個道家秘藏雖大,卻尋不到殺鬼胎的奇門巧技"的理由,去找馬千山,讓他幫我找尋殺鬼胎的辦法。
"馬千山懊惱得直拍腦門,跟我不停道歉,說:哎喲,哎喲,瞧我這記性,真的忘事,一個不小心,把您吩咐的事給忘了,該死該死!
"道完歉,馬千山還解釋,說他大半個上午,一邊刷著尸體,一邊腦子里悟著我昨天晚上的講道,太聚精會神了!
"他一邊說,一邊出門去找祖傳影像公的古籍,走之前,還趴我耳邊,小聲的說:大天王啊,其實我知道,您不是不會殺鬼胎,而是想讓弟子出點力,積點陰德,我懂!
"你懂就好!
"我很滿意馬千山的態度,他離開義莊之后,我和許德勝坐在院子里喝茶。
"我仰頭再望向茂盛的枇杷樹葉子,我心里越發的覺得這樹可愛。
"枇杷樹雖然是顆兇樹,但是道行不太高,還只是機械性的邪門,吃死人血食,加持馬千山的見死"道行,并沒有長出靈智意識。
"所以昨天我無奈裝高手,唬住了馬千山后,枇杷樹卻無法洞悉我話里的漏洞。
"而且我還得感謝枇杷樹呢,沒它,這次找馬千山辦事,可能沒這麼利落。
"因為一般的出馬仙幫別人啊,會給一手藏一手,給你點好處,但又藏著關鍵的一手。
"給的一手,是叫你知道我確實能幫你",藏著的一手,就是找你要價格呢!
"錢不給到位,藏著的那一手,絕不亮出來。
"這在出馬的行當里,有句黑話,叫顯山藏水"。
"老馬最近幾年,迷戀上錢的味道了,如果現在不是拿我當大天王,這趟來義莊要辦的事,他絕對要訛我一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