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家都被人趕出去了,去了京城,更得挨趕了。
"我搖搖頭,說:青青,謝謝你,但是去京城,不太著急,我再想想辦法。"
"恩!想去京城,就給我打電話。"白青青收線了。
"我也拉著小叔,回家去了。
"到家后,小叔還安慰我,說中人不介紹生意給我們,也沒關系,至少我們還有大哥丁老師這兩條人脈。
"他們不是出馬行的中人,不受大出馬仙的管轄,要是遇上撞邪的生意,一樣會推薦給我們的。
"說得也是。
"大哥和丁老師,很有社會能量,比如說貍貓太子的生意,是大哥介紹給我的。
"紅旗礦場的生意,是丁老師介紹給我的。
"有他們倆在,多少是能接得上生意的。
"這算黑暗之中的一點希望。
"但這希望,沒持續多久。
"晚上九點半,許德勝從夜總會下班了,他一進屋,就喜氣洋洋的,朝我直樂。
"你樂啥。"我沒好氣的說。
"你猜猜這是什麼"許德勝從兜里拿出了一個紅包。
"你個許德勝,咋這麼愛賣關子
"見我不爽,許德勝不賣關子了,抓住紅包的角,往下一倒。
"三團黃澄澄的物事,落在了桌子上,聲音沉悶卻有力。
"是三條小黃魚"。
"老許,你哪兒弄的小黃魚啊"我捻起了其中一根,放嘴里一咬,小黃魚上有牙印,確實是金條。
"大哥讓我帶給你的!"許德勝說。
"大哥他怎麼平白無故,給我發三根金條這金條,雖說不粗,但我估摸著,一條的重量,至少一百克。
"當時的金價是一克五十塊,算下來,一根金條五千塊錢。
"許德勝說大哥給金條,是出于兩個原因,第一向我賠罪,畢竟金姐是他介紹給我的,他當時也沒想到金姐竟然要害我。
"第二,還是賠罪,大哥說他最近有些壓力,不能再給我介紹生意了。
"我握住小黃魚時候的開心笑容,頓時凝固了。
"許德勝還在瞎樂,靠在椅背上,說:也沒啥大事,大哥不介紹就不介紹,你那手藝多牛啊,長林多少中人想跟你合作!"
"屋角抽著悶煙的小叔指著我,幽幽的說道:老許,今天,出馬行發了新規矩,不允許中人推薦生意給我們!"
"蹭!
"許德勝猛的坐直,眼睛瞪得溜圓:這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長林地界歸他們管唄,規矩就是人家定的。"我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也太霸道了!"許德勝罵罵咧咧。
"他還沒罵痛快呢,我大哥大響了。
"是丁老師打來的電話。
"喂,丁老師!"
"安然呀,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額……"我挺好奇丁老師是怎麼知道的。
"她又說道:今天有人給我寄了一封信,信里面是一些照片,都是一些關于我請貍貓太子的照片,照片的背面還寫了字,說我如果再給你介紹生意,這些照片就會被發到報上去!"
"要是這些照片真發到了報紙上,丁老師才升的校長,不用當了,夠資格被開除出教師隊伍了。
"是有人在威脅丁老師啊。
"我估摸著,大哥也是受了同樣的威脅,才不給我推薦生意的。
"而且他可能更嚴重,畢竟開夜總會的,總有臟身,一旦被爆出來,可能不是開除那麼簡單了。
"這些大出馬仙的手是真長的,連江湖之外的地界都能觸碰得到。
"我內心無比失落,反過來還得安慰丁老師,說:給你添麻煩了,最近確實得罪了道上的朋友。"
"到底得罪誰了!"
"都是出馬行當里的事,丁老師,您犯不著趟這渾水,不給我介紹生意就行了,過幾天等你有空了,來我家里吃飯!"
"恩!行吧,你自己多加小心,這年頭,壞人可太多了!"
"那是相當的多。
"這回兒,那些憋著勁想害我的出馬仙,真玩出了新花樣。
"上次害我,屬于是禍水東引",如今這一招啊,是釜底抽薪。
"把我所有生意的源頭,全給掐斷了。
"從中人到白青青,從大哥再到丁老師,大出馬仙們,廢了我攢了好久的人脈。
"安然,要不然,聽白青青的,去京城的出馬行,那邊也有撞邪的金主。"
"去了京城的出馬行,又有人趕咱們呢"
"那……"
"那就再換地方京城不行就川西川西不行就云貴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出馬仙不是喪家之犬。"我嘆著長氣,說。
"小叔沉默了,許德勝也沉默了。
"屋里的氛圍,降到了冰點,不過,很快……我身體里的活力又涌了出來,狠狠拍著桌沿,說:既然流淌生意的管道都被掐死,那我們就自己做管道!"
"不是沒生意嘛,我自己去找生意!
"自己找"許德勝小叔異口同聲,都用你怎麼會有這種奇葩想法"的眼神看我。
"他們都覺得我異想天開自己去找撞邪的生意去哪兒找街上嘛街上那麼多人,誰會把撞邪兩個字寫臉上,大海撈針呀!
"我像一個傳消頭子似的,兩只手比劃個不停,給許德勝小叔灌輸新觀念。
"你們琢磨,特別特別老的年代,那時候還沒有出馬行,出馬仙們怎麼做撞邪生意的不都是自己去找嘛!只是如今,出馬仙已經適應了人脈中人源源不斷的給自己輸送生意,已經忘記了怎麼找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