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館的地下,不光埋了十三幺,還埋了狐娘子。
"可狐娘子怎麼會出現在會館的地下
"十三幺是鄭婧和王金花埋的。
"狐娘子絕對不可能是她們埋的,不是我相信她們的人品,實在是她們沒那道行。
"那問題來了,胡娘子是誰埋的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胡娘子很罩十三幺,在我跟十三幺裂穴"的時候,她看不順眼,替十三幺出頭,雙手抓住我的雙腳,把我帶進了她的往事里。
"這段往事,不是尋常往事。
"從大婚到死去,再到復仇,喜中藏悲見生見死,便成了生死執念。
"執念太過頑固,會一遍又一遍的重復,如今,我在里面,會一次又一次的看狐娘子的往事,直到我離開這份執念,又或者,我被狐娘子的執念徹底困死。
"厲鬼的執念,算是一種特殊的夢魘,人在執念中,仿佛做夢。
"人在做夢的時候,能自己說醒就醒嗎
"想醒過來,要麼睡到自然醒,要麼被外界的聲音吵醒。
"但執念夢魘,會封閉人的五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不會被吵醒,更不會自然醒。
"要想從夢魘中醒來,得靠自己。
"自己把自己喊醒。
"聽上去很奇怪,自己怎麼喊自己念誦自己的名字唄。
"一定要大聲念,念得越大聲越好,最好是朗誦,帶著情緒的那種。
"朗誦的次數多了,自己就把自己喊醒了。
"所以,狐娘子的執念夢魘,壓根困不住我。
"念名字,白……白……白什麼來著"我已經想好了破夢魘的對策,卻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
"我叫什麼,白什麼安安什麼白白安什麼白安好心不對,這是成語。
"一時間,我真把自己給想懵了,想著想著,我想通了肯定是狐娘子知道念名字"能破夢魘,所以呀,她使邪術的時候,留了個心眼,讓我忘掉了自己的名字。
"靠!
"狐娘子啊狐娘子,你不愧是狐貍,夠狡猾的。
"我以為狐娘子在第一層,其實她站在第二層。
"不過,她以為她在第二層,其實我站在第三層。
"她以為我忘掉了自己的名字,就真想不起來我叫什麼嗎
"狐娘子呀,真以為能把我困死在執念夢魘里今天哥們教你卡個!"
"我不再去想我到底叫什麼",而是蹲了下來,撿了根小樹枝,在地上寫字。
"我先寫園林中學,三年級,三班,"。
"這是我初三時候的學號,每次做試卷前都要寫,初三做了幾百張試卷,寫了幾百遍,已經成了肌肉記憶。
"只要寫出了這個,名字都不用想,靠著肌肉記憶就帶出來了。
"果然,我順帶手就把我的名字寫了出來白安然"。
"我叫白安然!
"我叫白安然!
"我叫白安然!
"我一遍一遍的朗誦,頓時,周圍的畫面,出現了蛛絲裂紋,像一面破掉的鏡子。
"等裂紋越來越密,鏡子崩碎了。
"荒山紅樓洞房,都不見了,我就瞧見筒子樓里的家,看到白青青鄭婧小叔許德勝。
"小叔正燒著香,求神拜佛的。
"白青青打著電話,在咨詢出馬行當的朋友,聊怎麼幫我。
"許德勝干著急,抽著悶煙。
"鄭婧哭哭啼啼的,說沒了我這養鬼匠,沒人能解決十三幺索命。
"顯然,我被狐娘子的夢魘,纏了相當長的時間,把親朋好友新客戶,都嚇得夠嗆。
"我沒事!"我掙扎著說道。
"此時我蒼白無力的話語,像一枚投進溪流里的石子,蕩起了圈圈漣漪。
"白青青連忙掛了電話,急吼吼的說:安然,你可嚇死我了!"
"靠!我就說了,吉人自有天相。"許德勝把煙頭扔在地上,沖我擁抱,激動得還想親我。
"我連忙躲開:老許,請你把持住自己的分寸。"
"鄭婧也喜出望外,小叔摟著我的肩頭,說:都是白家先祖保佑!養鬼匠列祖列宗保佑啊!"
"大家都特別關心我,我心里暖和,情緒輕松不少,半開著玩笑,說:小叔,你信不信,這次我逃出生天,列祖列宗出的力氣,遠不如園林中學賣力氣。"
"不管誰出的力氣,我可擔心死你了!"
"小叔大力拍著我的肩膀,仔仔細細的說:你在會館,被那雙手一抓,就昏死過去了,昏了一天一夜,滴米未進不說,眼睛還直勾勾的睜著,怎麼都合不上,把我擔心壞了。"
"我可聽人說了……眼睛老睜著不閉,容易視網膜脫落!"
"小叔啊,你擔心得是不是有點跑偏了一天一夜滴米未進呀,你卻擔心我視網膜脫不脫落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叔再次安慰。
"這時候,許德勝湊我跟前說:哎喲,安然,你這次可惹大麻煩了!那會館里頭,除了十三幺啊,還埋著胡門的九娘呢!"
"原來夢魘中的狐娘子叫九娘啊。
"但你許德勝怎麼知道的
"許德勝指著白青青,說:青青查出來的,動了很多關系去查!"
"白青青一聽,立馬急了,在老許的腳背上跺了一腳,戳著他鼻尖說:我再說一遍,九娘的事情,是你許德勝找黃皮子打聽出來,不是我說的,你再亂講,小心我告你誹謗喲!"
第85章太上忘情
"你再亂講九娘的事情是我說的,小心我告你誹謗哦。"白青青可愛的威脅著許德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