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該死又迷人的氣泡音。
"我叫白安然!"
"哦,白安然兄弟啊,剛才你打殺了許多鬼魂,擾亂了陰司秩序,我已經查明真相,是鬼魂故意難為你們!錯的不是你,是陰司之鬼!"
"謝必安的話,挺讓我放心。
"但……這真的是黑白無常的作風
"他們倆是出了名的作風霸道啊,一點虧都不肯吃,我今天殺了這麼多鬼魂,打死了四個鬼差,他們真就幫理不幫親
"不對!
"謝必安肯定是卸我的警惕心。
"我心還沒徹底放下,范無救也問話了:白安然,你來洗魂山做什麼"
"他是黑無常,是個男人,但講話的聲音,又尖又細,聽聲音,像個女人。
"我一兄弟,和他父母有些誤會,他托我來洗魂山里找一找父母的記憶,解開誤會!"我說。
"范無救聽得咯咯嬌笑,說:我以為你是來搗亂的,原來有自己的訴求,今日之事,只怕真是誤會!"
"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小先生有事,那便做事,我等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著您了,第九歸無常,速回陰司,莫再叨擾小先生做事!"
"謝必安喊出一番話后,我身后攔路的十二個無常鬼差,身形變淡,化作一道道陰風,朝著遠處卷去。
"范無救和謝必安的轎子,也全都掉了個頭,晃晃悠悠的離開。
"事情結束了
"我打死四個鬼差的事情,就這麼輕松結案
"這還是黑白無常嘛
"要是在陽間,我就算打傷四個保安,也沒這麼輕松了事啊。
"合著黑白無常,還不如片警管事呢。
"陳三刀畏縮著湊我身前,說:白爺,到底還是你牛逼,黑白無常都得敬你三分。"
"他們干嘛要敬我,其中必有隱情啊。
"我望著黑白無常越走越遠的轎子,心說:這倆大佬肯定有自己的心事,說不定現在還在轎子里互相交流呢,我要是能聽見他們說什麼,估計能明白藏著什麼隱情。"
"心里的念頭才出現,忽然,我的右手不受自己的控制,像個千斤墜似的,砸在了地上。
"轟!
"右拳深入泥土,手臂的銘文,散出一股黑氣。
"黑氣鉆進了土里,朝著黑白無常的方向行進。
"它的速度很快,一兩個瞬息,趕到了轎子前,一分為二,末端化作吸盤,分別吸在轎子下方。
"下一瞬間,我聽到了黑白無常聊天的聲音。
"臥槽!
"竊聽器
"我右手銘文,還有竊聽器的作用
"但顯然,我低估了銘文的厲害,又到了下一個瞬間,我不但聽見黑白無常的聲音。
"甚至倆無常在轎子里的模樣,都一清二楚的浮現在我眼前。
"瑪德!
"不光是竊聽器,還是針孔攝像頭。
"要等我還陽后,我在女澡堂子里,發一道黑氣,豈不是爽翻了
"我才剛有個想法,立馬就罵自己
"白安然啊白安然,魂環這麼大的能耐。
"你竟然想用它看女澡堂子
"呵呵,
"幼稚!
"等去澡堂的時候再想嘛,現在想管啥用!
"還是得抓緊時間,辦正事。
"我收緊心神,感受著黑白無常之間的會晤。
"七哥,今天你可不像你。"范無救一臉憤怒,數落謝必安:白安然那是打死四個鬼差嗎那是在打陰司的臉面。"
"謝必安搖搖頭,說:他不想打陰司的臉面,真的就是來洗魂山辦事的。"
"來辦事就能打死鬼差了來洗魂山辦事的出馬仙那麼多,個個打死幾個鬼差,陰司非亂套不可對了,七哥,你不會是怕了養鬼匠吧"
"我忌憚養鬼匠呵呵!當年他爺爺白九爺多高明啊,來了洗魂山,還不是得給我點頭哈腰的!他爺爺要敢打鬼差,必須陰司走一趟!不要他的命,也得剝他一層皮。"
"你不怕養鬼匠,干嘛要怕他白安然"
"因為我看出他原本的面目了!他是三百年前的那個人!"
"三百年前的那個人你說的是……他"范無救想到了什麼,把轎簾掀開,一臉驚恐的看向謝必安。
"謝必安點點頭,說:是他,只不過他還沒有蘇醒。"
"他……沉睡著"
"恩!睡著就讓他睡,別把他逼醒了,要不然,陰司地府,還會像三百年前一樣……真惹出了大禍,府君饒不了咱們倆!"
"謝必安說完,拉上了轎簾,作酣睡狀。
"但他并沒有真正睡去,而是嘴里喃喃著:白安然……生死簿在二十年前,就勾掉了你的名字,你憑什麼還活著"
"非巫非道,非人非鬼,二十年前,白九爺到底在你身上做了什麼想不通,想不通啊!"
"黑無常呢喃個不停,忽然他發現了什麼,揚手一拍轎子。
"啪!
"這一巴掌,像是扇在我的腦門上,哇哇的疼。
"肯定是黑無常發現我在偷聽他,才拍了這一巴掌。
"我看不見黑白無常的畫面了,只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很嘈雜。
"老八,把你轎子上的眼睛拔掉,他在偷聽我們講話!"
"是白安然在偷聽!"
"不是白安然,是他!是他!!拔掉眼睛,回陰司,稟報府君,他沒有真正的沉睡,他要回來了,他要回來了!"
"黑無常原本渾厚的聲音,因為某種恐懼,把聲線崩得緊緊的,音調很自然的拔高了。
"高到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就把我震得昏沉不堪,腦子了全是刺啦刺啦的雪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