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明白了,我對王供奉更不爽了。
"你再質問我"我斜靠在柜臺上,問道。
"我哪兒敢質問您啊,您是養鬼匠,滴血認主后,出馬行有三十多個大仙撐您呢!"
"王供奉講話的內容,沒什麼毛病,但他的語氣嘛,讓我很不舒服。
"說他是陰陽怪氣,絕對算抬舉。
"我有點惱火,小指朝他勾了勾:過來!"
"他乖乖走到我身前。
"我揚手劈了他一耳光。
"啪!
"通紅的五指印,浮在他臉孔上。
"他很是惱怒,身子都在顫抖。
"是不是以為找了金主,就能在我面前趾高氣昂"
"王供奉臉龐肌肉顫抖,心中憤怒已如汪洋大海,但他不敢發作,氣勢全部被我壓住。
"可他不甘心啊。
"才認了三位新金主,結果被我照臉扇,出盡了洋相。
"為了找回場子,王供奉音色低沉,滾雷似的放狠話:白爺,都是走江湖的,大家互相給面子,我很給你面子了,可你不給我面子,真把我逼急了……"
"逼急了,然后呢……"
"你王供奉是執法堂的供奉,江湖出馬仙都怕你執法堂,我不怕。
"你不有底牌嗎,亮出來呀。
"王供奉側著臉,問我:你難道不知道我是什麼路數"
"哦講我聽聽!"
"我拜的是白胡門,胡仙家的胡清風,是我師父,你再咄咄逼人,我一封狀紙告……"
"告,告,告,你能告誰!"黃慶虎忍不住了,走到我身前,一腳蹬倒了王供奉。
"黃慶虎在我這兒吃了苦頭,一股子邪火沒地方發泄,王供奉算撞他槍口上了。
"黃慶虎一腳踩在王供奉胸口,低著頭喝罵道:老子黃慶虎,胡門胡清風是老子好兄弟,他是長眼睛的敞亮人,能幫你這傻鳥出頭"
"胡黃二仙雖說各有各的堂口,但它們互相都有交情。
"黃慶虎之所以這麼兇,一來,怕王供奉把自己好兄弟拉下水,二來,嫌棄王供奉拉野仙的大旗,
"除此之外,黃慶虎認識陳三刀。
"陳三刀養父母原本是黃皮子,給他抬轎子呢。
"細數之下,陳三刀也算半個黃門弟子。
"極其護犢子的黃慶虎,自然有替陳三刀出頭的想法。
"三種想法糾纏,他出手難免重了一些,
"王供奉被踩得咳血,
"還是許德勝為人溫潤祥和,不想搞出事情來,勸了好幾句,
"黃慶虎才停了手,嘴里還罵罵咧咧:王供奉,我記住你了,改天我見了胡清風,必須讓他把你逐出師門,免得你禍害胡門名聲。"
"又是挨揍,又是惹到了黃門大仙,
"王供奉很委屈,原本挺自持身份的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們這頭教訓王供奉呢,一直在門口等著的三位老板,很不耐煩。
"其中一位老板開口,朝我很是驕傲的說:我叫吳豐收,長林市三教九流,都有我投資的買賣,我很有錢。"
"我冷眼看著吳豐收。
"他跟我談起了條件,說:白老板,你如果把陳三刀交給我,要多少錢,你說個數,絕對滿足你!"
"旁邊的老板,也幫著腔,說任何人都有價格,陳三刀也有,只要我開價,沒他們付不起的錢。
"嘿,
"說得跟真的似的,
"我沒理會三個老板,自顧自的把王供奉提了起來,教訓道:我今天為什麼打你"
"是我沒眼力勁,有眼不識泰山!"
"你確實沒眼力勁,新認的金主,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我伸手拿起了圓珠筆,沖著吳豐收緩緩伸去,圓鈍的筆頭,刺進了他的身體里。
"像燒紅的餐刀刺進黃油一般輕松,絲毫不受阻礙。
"王供奉傻眼了。
"原來,三位老板,都是鬼魂,鬼魂沒有實體,才會被圓珠筆輕松捅進去。
"他沒看出對方的來路。
"當然,他也確實看不出來。
"在出馬行當里,能輕松分辨人鬼的本事,非常稀缺。
"王財神的鬼耳能聽到鬼的聲音,所以他那麼慫,卻能開一間大仙麻將館,躺著賺錢。
"養鬼匠開出了陰陽眼,所以各大出馬仙,才搶著跟我們做生意。
"王財神的道行,顯然不在此處。
"準確來說,他們是帶有執念的厲鬼!"我望向三位老板,說:所以,你們已經被賭場里的兇東西害死了!"
"三位老板一聽,都露出了猙獰的面目,青面獠牙。
"吳豐收惡狠狠的說:把陳三刀交出來,他打理賭場,惹了那位,那位才把我們害死的,我們要報仇!"
"其余兩位老板,也舉著拳頭,喊著口號:有仇報仇,天經地義!"
"我手指豎到嘴唇上,噓"了一聲,
"等三位老板安靜后,我才緩緩說道:害你們的,是賭場里的兇東西,不是陳三刀!"
"老板們啞然。
"我又說:你們不敢找賭場那位報仇,只敢找陳三刀,我理解,柿子找軟的捏嘛!可你們不該找陳三刀的,尤其不該通過我來找!"
"銘文浮現,右手散發的黑氣,把我縈繞。
"我露了手段,三位老板嚇到了,緩緩后退,恐懼著喊道:鬼……鬼……鬼差大人!"
"鬼的感知,比人野仙都靈敏,我藏著手段的時候,他們認不出我是誰,
"但等我露出了手段,他們就知道我是鬼差了。
"你們也是,小鬼主動上門,白白給我小白爺送業績。"
"清楚我身份的許凌峰,幸災樂禍。
"聽到我的真實身份后,許德勝先是吃驚,然后哈哈大笑,說我這書生模樣,可不像鬼差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