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了戳我的后背,說水泥廠股神背上,全是四個指頭的巴掌印,是他兒子的。
"他兒子小時候逗狗,被狗咬掉一根手指!"
"哦!
"兒子找爸爸索命!
"這父子之間,得多大梁子
"白青青說:他害死了他兒子。"
"怎麼害死的"我問。
"白青青繪聲繪色的說了起來,說那股神不是愛炒股嘛,不光是愛,而是癡迷。
"為了炒股,他把房子租在了證券交易所的對門,站在陽臺上,就能瞧見交易所里的漲停板。
"他是沒日沒夜的關注,哪怕出門買瓶醋,都會全神貫注的,琢磨股市勢頭變化。
"太沉迷炒股,導致他很忘事,
"比如說,
"他五天前,開車去飯館,結果他下車鎖好門后,竟然忘記自己的兒子還在車里,
"可是,車門已經鎖好了。
"那天的太陽很烈,車內溫度迅速攀升,于是他兒子,
"活生生熱死在車里。
"等他想起來后,瘋了一樣的跑到車前,但是,于事無補。
"怪不得他兒子索命。"
"被活活熱死在車里,屬于天底下最痛苦的死法了。
"這筆生意,他出多少錢"我問。
"白青青豎了一根手指:十萬。"
"十萬不算多,
"尤其對于年賺六百萬的股神來說。
"我覺得,價格,得往上提一提。
"十五萬,他要同意,我就做事!"我說。
"白青青掏出手機,和股神談價格,
"十來分鐘后,她朝我點頭,說價格談好了,十五萬!
"行,安排我們倆見面。"我說。
"……
"水泥廠股神叫徐有財,他是南方人,說話有點卷舌頭。
"我們仨在茶館坐下,徐有財一直吹噓自己的名字。
"我爸媽名字取得蠻好,我真發大財了,股票你們知道吧就是個錢窩,錢隨便撿。"
"徐有財還指了指我,說:你幫我平了事,也去股市開個賬戶,到時候,我讓你買哪支股票,你就買哪支,保管你發大財,開勞斯萊斯。"
"他的許諾,并不是很吸引我。
"我也不是社會雛鳥了,
"成年人的社會里,賺錢的事,沒人會主動分享的。
"一旦真有人分享,絕對是個坑,不是傳銷就是騙局,等著你往里頭跳呢,
"而且,徐有財的態度,讓我很不爽。
"我敲了敲桌面,提醒道:你兒子才死了五天,你就算有很高興的事情,等你兒子過了頭七再高興,不晚的。"
"徐有財稍微收斂,微微笑了笑,緩解尷尬后,又問我:我兒子找我索命,你搞得定吧"
"搞得定,先讓我看看你背后的手印。"我說。
"他嘩"的把上衣脫了,露出后背。
"滿背全是紅手印,至少有二十個。
"手印通紅,你兒子已經變作厲鬼!"
"死人的魂魄變作了厲鬼,厲鬼沒辦法立刻出竅,必須要等到頭七。
"但在頭七的前幾天里,尸體彌漫的怨氣,會影響到仇人。
"徐有財背后的紅手印,便是他兒子的怨氣。
"如果我不干涉的話,他兒子頭七還魂的那一天,就會索他的命。
"我望著手印,心里有些開心。
"厲鬼哎,
"把他發送陰司,李紫煙至少給我五萬塊紙錢。
"我再努力談談價格,
"八萬塊,有希望的。
"你兒子尸體在哪兒!"我問道。
"頭七之前,兇魂都被束縛在尸體里。
"我如果找到了尸體,直接把兇魂帶走,徐有財的小命就保住了。
"徐有財支支吾吾了起來:尸體,尸體……沒了!"
"怎麼沒的"
"燒掉了!"
"徐有財說他響應國家號召,給兒子執行了火葬,送爐子里燒了。
"白青青都聽不下去了,伸出右手巴掌,說道:五天哎,你兒子才死了五天,你就把他燒了"
"哪怕是火葬,按照風俗,也得等過了頭七,才發送進火葬場。
"七天啊,
"區區七天,徐有財都等不了嗎
"他等得了。
"因為我知道,他沒講真話。
"我望向徐有財,說:你糊弄我呢你兒子要進了火葬場,你小命早沒了!"
"尸體一旦燒掉,兇魂不再受到束縛,用不著等頭七,它會立刻索命。
"如果真是這樣,徐有財還有命跟我們喝茶聊天
"你兒子尸體在哪兒不說出來,誰都幫不了你!"
"我大聲呵斥,原本是想逼徐有財說實話。
"誰知,
"徐有財更橫,一拍桌子,起身就說:我兒子就是進了火葬場,變了一攤子骨灰,被我撒在老家龍虎山了,你讓我哪兒找尸體"
"呵呵,你是真敢胡說八道啊!
"長林距離龍虎山有公里!
"坐綠皮火車過去,至少三四天。
"你兒子才死了五天,你能往返一趟
"糊弄,
"也得打草稿!
"徐有財的謊言再次被戳破,他忍無可忍,大聲嚎叫道:反正我兒子骨灰在龍虎山,他要索我的命,你搞得定就搞,搞不定就算了,我找其他出馬仙去。"
"他朝白青青望去,讓她換人。
"我這兒換不了,安然老弟,是我認識的出馬仙里,道行最高的!"
"切,你換不了我就找其他人!老子有錢,還找不到個有道行的"
"徐有財說完,憤然離席。
"這人真是……脾氣這麼大,不就炒股票嘛,有什麼了不起!"
"白青青憤憤說道。
"我倒是不生氣,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道:這人的兒子,絕對不是熱死的,而是有其他的緣由!"
"啊其他緣由"
"對!"
"我點點頭,說道:這人怕兒子真正的死因暴露,所以才極力拒絕見他兒子尸體!我猜,他買股票發財,跟他兒子的死,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