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麻子的靈牌,是他老婆立好的。
"我把靈牌翻轉了過來,背面空空蕩蕩。
"照理說,靈牌背面會寫死者生前最為顯赫的關系"。
"比如說,死者的老師很出名,就把老師名字寫背面,又或者師父道行很高明,就寫師父名字。
"傳聞,死者的靈魂去了陰司地府,鬼差見了這顯赫關系,會特殊照顧亡魂。
"老李,咋靈位背后沒寫字啊"
"哦,白爺,老麻子這輩子,沒認識什麼特別牛的人物,背面沒啥好寫的。"
"他是白家門徒,咋不認識牛人我爺爺不就是……"
"可我……我怕您不認,畢竟老麻子也得罪過……"
"我心眼沒那麼小,啥認不認的。"我指著靈牌背面,說:明天你找個木匠,寫上白門弟子張俊麻之靈位,右下方落個款,寫我爺爺的名字!"
"這……這太隆重了。"
"李辛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若真就照我說的辦,白家和我,算給足了老麻子排面。
"隆重點好,也讓其他白家門徒瞧瞧,白家出來的人,講情分的。"
"我是真的講情分,
"同學會上,我就放了老麻子王馳龍一馬,雖說我是出于對江湖某些規矩的不滿,當深究起來,多少還是瞧著老麻子的面子,只因他是白家門徒。
"老李,老麻子葬禮還得你多操心,我先回家了!"
"我又囑咐了李辛木記得明天重寫牌位"后,轉身就走。
"白爺!您講究!"李辛木抱緊了牌位,朝我喊道。
"我擺了擺手,微笑著說:你老李才講究。"
"你李辛木和老麻子之間的交情,
"當得上,
"義氣千秋!
"從那天起,一直到老麻子頭七,李辛木每晚都給老麻子唱戲,
"在老麻子出殯那一天,他把衣柜里幾十件戲袍,一把火燒了。
"從此,
"李辛木再不唱戲,一句都不唱了,
"借問人間愁寂意,伯牙弦絕已無聲。
"……
"觀禮后回到店里,接近天亮。
"我疲憊不堪,躺在床上,橫豎睡不著,心里老重復著一個念頭在不遠的將來,我會不會跟老麻子似的,橫死江湖。
"陰司洗魂山的黑袍人,還對我虎視眈眈呢!
"我得抓緊查清楚我死而復生的秘密。
"不然,
"用不了多久,我也得進棺材。
"你遇到一個要殺你的人,那人你還對付不了,你就會知道你起死回生的秘密!"
"文廟矮老頭的話,又在我耳邊縈繞。
"……
"睡得晚,起得也晚。
"我睡到下午三點多,才悠悠醒過來,穿衣洗漱之后,我下了樓。
"老王正在看足球賽。
"他看得特別激動,拳頭攥得緊緊的,坐都不坐了,蹲著馬步,腦袋恨不得鉆電視機里頭。
"瞧個比賽,這麼激動干啥對了,老王,我記得你不看球的呀。"
"哎呀,別說了,已經買了,買了一萬塊的米蘭!"
"額
"丫還買上球了!
"但是……
"你這比賽看得也不對啊,
"買的米蘭,你看國際米蘭干毛線
"有區別嗎"
"這倆米蘭,是倆球隊,就你這樣的,還買球!"我說。
"王財神:……"
"他頓時了無興趣,關了電視機,拿了報紙,找球賽的預告。
"哦,查到了,我買的比賽是晚上,真掃興,白給國際米蘭加油了!"
"我戳了戳王財神:老王,你咋不學好,做生意的人,學著人家買球。"
"不是我要買,是小刀送了我一個皇冠賬號,號里有十五萬,讓我買著玩。"
"哦!
"東北球王陳三刀回來了
"原來你在小刀球場買的球啊,小刀人呢"
"他不忍心打擾你睡覺,先走一步了!"
"王財神聊起陳三刀,賊帶勁,說:小刀跟以前不一樣了,進咱們店的時候,那氣場,簡直是大佬氣魄。"
"行!
"有日子沒見陳三刀了,我得打個電話,喊他過來喝大酒。
"大哥大才掏出來,
"店里進來一個中年男人,懷里頭抱著一只蜷縮著的貓,他見我就打招呼:請問,是白安然白先生嗎"
"是啊!"
"我點了點頭,發現他懷里的貓在笑,
"而且,不是貓的笑容,更像一個人在笑!!
第172章 溫柔劫
"中年男人懷里的貓,露著人的笑容,多看幾眼,只覺得慌。
"白先生,久仰您的大名,前來拜會!"中年男人走向了我。
"懷里的貓,打著哈欠,嘴巴張得老開了,一股子尸臭味彌漫開來。
"我右手朝中年男人揮了揮,示意他走遠一點。
"臭味太濃郁了,惡心得我想干嘔。
"有事說事,別往我這兒靠!
"我呵斥了一聲。
"中年男人笑了笑。
"他身上的打扮,比較過時,褪色的麻褂子,扣子還掉了幾顆,帶著油膩袖套,顯然是經常下地"干活。
"被我嫌棄,他不好走近,就站在店門口問我。
"白先生,這只貓,您應該知道來路吧"
"貓的來路
"我當然清楚了,
"滿嘴尸臭味道,是一只發財豹"。
"發財豹身形靈活,打小又吃死人肉,通了靈,最懂人性。
"一些盜墓倒斗的團伙,通常會養一只發財豹,使喚它在地下墓穴中引路。
"除此之外,大墓里頭的粽子,極怕貓咪。
"在民間傳聞中,黑貓克制詐尸。
"大墓粽子也屬于詐尸的一種。
"瞧這貓,我估計你是找我要錢的!"
"我出馬之前,小叔和父親,丟了盜墓團伙一車貨,價值幾十萬。
"那盜墓團伙的掌鍋,外號鐵把頭"。
"面前這中年男子,肯定是鐵把頭的馬仔。
"要不說您是高人呢僅憑一只貓,便瞧破了我的來路,我叫周運,跟鐵把頭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