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寶馬撞了我的小面包車。
寶馬車主下車就罵我,我說明明是你全責,你怎麼罵人呢?
他拿出兩百塊砸我臉上,說:「你這種窮鬼,老子就是把你撞死了都賠得起。」
沒錯,我的車是不值錢。
但我車里裝了五十六瓶茅臺民族系列,價值一百零九萬。
要不是因為這些茅臺,我也不會出車禍。
剛才寶馬車調頭,我直行,按道理他是要讓我的,我也不敢急剎車,怕把車里的酒磕壞了。
誰知道他蠻橫,直接一腳油門,想我讓步急剎車,導致我倆撞上了。
我的酒碎了大半,車里全是酒水!
我的腿也好痛,我都懷疑是不是斷了。
因為面包車前面是沒有保護的,出事故很容易斷腿!
我女兒都嚇哭了,她一直坐在副駕駛,看見我滿臉痛苦,她擔憂地問我:「爸爸,你怎麼了啊?」
我沒法回答女兒,因為寶馬車主想走,我聽見引擎聲啟動,急忙追出去。
一出去我的腿就站不穩,疼得差點跪在地上。
我忍痛爬起身,一瘸一拐追到寶馬車旁,敲開他的車窗。
他看了看我的腿,不耐煩地說:「你現在想裝瘸子是嗎?」
我問:「你為什麼不叫保險?難道你喝酒了?」
他不耐煩地說:「我沒喝酒!我干嘛叫保險,我只買了交強險。」
我倒吸一口涼氣。
確實有很多人只買交強險,誰知道給我遇上了!
我看了看這臺寶馬,是 X1,二十多萬才買得起的車,難怪他這麼橫。
我說:「你把我車撞了,你要賠錢!」
寶馬車主愣了一下,估計沒想到我比起腿會先說貨。
他破口大罵:「我還沒算我的損失呢!你知不知道我車燈都撞壞了,修的話要八千多!你這人有病,看見寶馬都不知道讓路?」
我說:「我直行,我憑什麼給你讓路?你必須賠錢!」
他冷笑:「你那臺五菱宏光,能要幾個錢?兩百塊夠你修了!你現在想假裝斷了腿,跟我訛人是吧?」
我說腿不重要,我車上的貨值錢。
寶馬車副駕駛坐了個女人,那女的問我面包車上有什麼?
我誠實地說:「五十六瓶茅臺。」
這女的驚呼一句臥槽,然后不耐煩地跟寶馬車主說:「走啊,遇上腦殘了,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
寶馬車主瞥了我一眼,竟然直接關上車窗,踩下了油門。
那對我的態度,就仿佛我是一個訛人的垃圾,他一句話都不想和垃圾糾纏的樣子。
我趕緊躺在了寶馬車前面!
我的腿好痛,可我要是讓他走了,我怎麼跟客戶交代!
一百多萬的酒啊,哪怕把我全家賣了,我也賠不起啊!
寶馬車主見我躺在前面,他還是沒下車,搖下車窗不耐煩地跟我說:「你信不信我撞死你?」
我說:「你撞壞了我的東西,你要賠錢!」
「我賠你媽!」
他直接拿起一個礦泉水瓶,砸在了我的頭上。
我女兒諾諾嚇壞了,趕緊從面包車上下來,撲到我的身邊。
她揉著我的頭,質問寶馬車主:「你為什麼打人!」
寶馬車主不耐煩地說:「父女倆一起來訛人了是吧?」
我捂著頭,給客戶打了個電話。
電話打通后,我滿是歉意地說:「老板,你讓我運的酒壞了,我和別人撞車了。」
電話那邊問:「兄弟,你有沒有受傷?」
我說:「主要是酒全壞了,對方全責,但他不肯賠錢。」
客戶只是嗯了一聲,然后說:「發個位置,我帶人過去,他會賠的。」
客戶輕描淡寫的一句他會賠的,卻讓我倒吸涼氣。
我知道客戶絕對是個狠人。
為什麼我的茅臺在運輸過程中,沒有里三層外三層包好?
因為這批茅臺,是客戶今天團建吃飯,他們喝高興了酒不夠,臨時讓我趕緊運過去的,就怕趕不上宴席。
諾諾是個乖孩子,她明明有中考壓力,也要放下作業陪我一起搬,她說心疼爸爸總是腰疼,想出一份力。
眾所皆知,買茅臺的不代表有實力,喝茅臺的才是狠人。
客戶就是隨手打開五十六瓶整套民族茅臺的大狠人。
副駕駛的女人憋不住了,她從車上下來,踩著高跟鞋走到我面前。
我以為她要看我車上的貨,誰知道她竟然舉起包包,狠狠砸在了我的臉上!
包上的鐵鏈砸中我的臉,我疼得捂著臉,她卻大罵:「你還覺得委屈嗎?該委屈的是我們吧!你一開始為什麼不讓啊!我這是寶馬啊!」
我沒還手,因為還手就是互毆。
我還要養家,我女兒馬上要讀高中了,我不能進警察局。
人窮到了一定地步,被人打想還手,都要先想想家里的柴米油鹽。
可諾諾不一樣,她還是個孩子,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她狠狠推了女人一把,哭著說:「不許打我爸爸!」
我急忙護住了諾諾,而這女人大罵:「我就要打你爸這個老王八,你再說話,我連你這小王八也打!小小年紀不學好,跟你爸一起出來訛人了!」
我著急地說:「明明是你們不遵守交通規則,哪有直行車讓調頭車的道理?」
女人氣得大罵:「交通規則有做人的規則重要嗎?開個小面包車,看見寶馬都不知道讓,你爹媽沒教過你別去招惹你惹不起的人嗎?你要我賠錢是吧,好,我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