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我不該恨你嗎?」
「顧清,你從我身邊搶走了周尋,他那麼愛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你。可是你呢,將他的愛棄之如敝屣,你根本就不愛他!」
「你不知道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愛做什麼,不愛做什麼。」
「他明明對芒果過敏,可是每次你來找他都會給他帶芒果,并且親手撥開喂給他吃,每次你走后他都要去吃過敏藥。」
「你不在意他的一言一行,每次我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感覺你似乎在對著另外一個人。」
「是嗎?」
丁慈的話落在我的耳邊:「顧清,我搞不明白,你明明不愛他,為什麼要同意他的求婚?」
「為什麼呀?」我重復道,心口好疼,就宛如有刀子在里面挖一般,頭也越發沉,有一個人的名字一直在我腦子里回旋,「丁警官,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頭一沉,我暈了過去。
10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里,病床旁邊站著兩個便衣警察。
「你醒了?」丁慈湊近我,關心道,「突然暈倒了,嚇死我了。」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有什麼地方難受嗎?」
我搖了搖頭,有些覺得好笑,明明挑破了臉,她的關心卻不像作假。
林曉拖過凳子坐在旁邊,他的眼底一片烏青,面容憔悴而灰暗,看樣子是剛從隔壁調查案子回來。
「有什麼結果嗎?」我問道。
他揉了揉眉心,眼神疲倦地看著我:「你說的是對的。」
「但是現在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出回答。」
「現在我們懷疑你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周尋推下了懸崖。」
我覺得好笑,「林警官,你們不是一直都懷疑嗎?」
「你聽清楚,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
「怎麼,林警官是要懷疑我被黑影附身了嗎?我的那本書好看嗎?」
我的書里面的女主最后是被黑影附身,將自己的丈夫推下了懸崖。
我現在確定了一點,他們肯定是看完了那本書。
「這世界上沒有鬼!」林曉的神情變得嚴肅,「但是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11
「我其實一直都有個疑惑,網絡上知名的靈異小說作者青簡,寫作十年來,出版了《教室》《見鬼》《大樓》等眾多作品,你的讀者稱你為鬼才!」
「你的小說以代入感強、畫面足而出名,不止一個讀者說,根本就不像是寫的,就跟作者親身經歷的一樣……」
「一個小說作者如何能持續產出穩定且高質量,代入感強的作品?是天賦?或者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就譬如能夠讓人產生幻覺的 lsd 藥物,醫學上稱,劑麥角酸二乙基酰胺,也就是致幻劑。」
「顧清,根據醫院的檢測結果,他們在你的血液里發現了大量的致幻劑,長期以來你一直都服用這種藥物,該藥物會讓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我們現在懷疑是你在服用藥物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周尋推下了懸崖。」
「你有證據嗎?」我揉了揉眉心,漫不經心道,「吃藥而已,又不犯法。」
「有。」
12
病房里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穿著白襯衫,眉心上面有一顆黑色的痣,看上去有點眼熟。
「你好,顧清。」
「我叫陳舟,你的主治醫生。」
好像是有點印象了。
「她怎麼好像不認識你?」林曉皺著眉。
「這很正常,長期服用致幻藥的副作用之一就是會記憶出現丟失,半年前周尋帶著顧清來見我的時候,她就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
「我見過你?」我喃喃著。
「是的,我們見過,半年前我博士畢業剛回到 A 市,一個清秀的年輕人便帶著一個女孩來我,他告訴我,你的未婚妻經常看到一個黑影,糾纏在她身邊,并且她還說黑影強奸了她。」
「黑影?書里面描述的斗笠黑影?」丁慈問道。
陳舟點了點頭。
「我博士畢業于斯坦福大學醫學系,導師是國際上享譽盛名的神經學教授阿姆斯教授,這也是周尋來找我的原因,他告訴我,他懷疑他的未婚妻可能精神上出了點問題,希望可以通過我的催眠治好她的未婚妻。」
「他是個很好的男人,他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他臉色慘白,他笑著說,未婚妻把他認成了黑影,往他肋骨扎了一刀。」
13
「顧清見到我那一刻就驚慌失措,怎麼也不肯坐下來,她說她看到戴著斗笠的黑影就站在我的紅色沙發旁邊盯著她看,可我的沙發是黑色的。」
「我一挑破,她尖銳地叫了出來,非說那個黑影在朝著她過來,周尋死死地抱住她,任由她打罵。」
「病人情緒不穩定,我無法進行催眠,只能安排她住下。」
「在這幾天里我對她做了各方面的檢查,同時也嘗試去與她溝通,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關于黑影的由來。」
「黑影是一個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去的人,他叫作方宇,是顧清少年時期的噩夢。」
14
「顧清這個名字改過,十年前她叫孫燕。」
「她痛恨這個名字,就跟如同痛恨自己的父親一樣。」
「孫燕的母親出生在北方,是家里的獨生女,母親和父親將她視作掌上明珠,將全部的愛都給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