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感覺，自己的善心喂了狗。

往后的幾天里，春霞開始忙活起來。

沒多久，她就找到了買家。

在約定好今天看房時，我兜里娘的老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江警官打來的電話。

他告訴我，娘回家了。

10

后山上的尸體，因為位置太過偏遠，報警加趕到花費了整整一天時間。

導致血肉味引來野獸，張百的尸體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而娘有著極強的心理素質，不論如何勸導，她拒不承認。

繼而，證據鏈暫時出現缺陷，江警官不得不將被關押七十二小時的娘暫時釋放。

得知這個消息，我說不上來什麼心緒。

看著屋內肆意放蕩的春霞，我不自覺提醒。

「呵呵，你這個殘廢東西也學會騙人了?」

春霞看我的眼神充滿不屑和譏諷，而后就要踢翻我的輪椅。

然而動作進行到一半，她便僵住了身子。

因為門前，宛若厲鬼般出現的娘正在直勾勾地盯著她。

「不可能、不可能……」

她臉色煞白一片，試圖用囈語來逃避現實。

只是這太過可笑。

「啊——！」

只見娘三兩步飛快上前，攥住春霞的頭發，像是攥住死狗般鉚足了力撕扯。

頭發連著皮肉脫落，血液自腦袋上溢出，這種痛苦，無法言述……

娘眸光狠厲，她折磨了春霞近十個小時。

當然，這還不算完。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懷不上我老王家的種，我下地獄也要拉上你！」

聽著這致命的威脅，癱軟在地的春霞無助又委屈。

「他不行，這、這咋懷上……」

「呵呵，我不管。」

娘笑得冷冽，春霞絕望痛哭。

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娘是明擺著要把她往死里逼。

繼而一個星期后，試了各種辦法無用的春霞再次受到了娘的毒打。

這次毒打，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致其在奄奄一息中失禁。

「繼續，我再給你最后三天！」

娘居高臨下，目光奪人。

然后入夜，春霞便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已然分不清實際的她，竟幻想著哀求我能有用。

于是我復雜的看著她，緩緩搖頭。

「呵呵，嘻嘻嘻……」

突如其來的笑聲打破靜謐的夜。

昏沉的燈光下，春霞捂著嘴弓著背，如傻子般無端亂笑。

沒錯，她瘋了。

被娘給活生生逼瘋了。

11

娘在知道后，或許是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她選擇了饒恕春霞。

卻不料，瘋了的春霞渾噩不明，遺忘了感激，只剩癲狂。

「都來看，快來看，老王家的王雜沒有種，他生不了孩子，嘿嘿嘿……」

一日下午，在我和娘沒有防備中，春霞跑出家門，跑到村里撒歡。

她的聲音格外響亮，一整個村里人全都聽到了。

看著許多逐漸異樣的目光，娘的臉色逐漸陰沉到了谷底。

臉面盡失的她，眼中開始血絲遍布。

「不要攔我！」

回到家后，娘率先出言警告我。

此刻的她，赤紅色的眼眸里沒有一絲人性。

她，要殺春霞！

傍晚，殘陽如血。

娘把刀磨得锃亮，準備好了一切。

不多時，瘋瘋癲癲的春霞自村里慢悠悠走來。

傻了后的她，只有吃飯這個點記得最準時。

「乖兒媳，過來，娘給你燉了肉，可香。」

屋內，窗戶封死。

黑暗中，娘瞳孔冒光，可怖滲人。

「好呀好呀婆婆……」

被呼喚的春霞，信了娘的話。

她傻傻地笑，傻傻地走了進去。

驟然，房門緊閉。

被娘拴在院子角落處的我，聽不到屋內一丁點聲音。

但往往這種死寂，才是最要命的。

無能為力的我，只得焦急等待。

十分鐘，十五分鐘，二十分鐘。

吱呀——

門由內而外打開，一道血紅的人影迎著落日余暉，裂開猙獰大嘴。

不遠處，我大腦宕機。

她竟然，是春霞！

12

春霞又一次騙了我們。

她在裝瘋賣傻！

她趁娘放下戒備之際，偷襲成功。

萬幸的是，春霞不會殺人，只是把娘弄成了傷痕累累動彈不得。

「這下，我看還有誰能欺負我，嘻嘻嘻……」

春霞面露畸形的喜悅，她的眸光肆意打量這棟她徹底據為己有的房子。

最終，落在了我和娘的身上。

「現在，輪到我了。」

……

買家被娘趕走后，春霞也不再準備賣房。

多日的折磨，已經讓她的心理嚴重扭曲。

現在的她不在乎錢了，以報復我和娘為樂。

她真的把我的輪椅奪走，讓我趴伏在地上，羞辱至極。

而娘更是痛苦。

數一數日子，春霞除了毆打，已經整整三天沒有給她一丁點糧食和水。

這樣下去，娘一定會死。

可春霞不在乎，或者說，她在乎的只是直接動手殺人的那股子罪惡。

她巴不得娘去死，也希望我能消失。

于是這天夜里，春霞一個人出了門。

對于我和娘來說，這是個求援的好機會。

可是不管我如何勸說，娘依舊無動于衷。

著急忙慌中，我心悸個不停，總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繼而在沒多久的黑夜中，一雙雙冒著綠光的眼眸悠悠靠來。

借著月色，我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

狼！

春霞不知用什麼方法引來了狼。

而我和娘身上的血肉傷口，無疑成了它們嗜血的目標。

「嗷嗚——！」

驚悚的吼聲震懾心神，我瞳孔發顫，只得眼睜睜看著，它們快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