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愿起尸
看云溪一臉笑意,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的確,家住鄉村,或是比較偏遠地區的人應該都知道,主持喪事的道士,總有一個得坐在死人旁邊,一直守到天亮。
尤其是那種還沒備好棺材的人家,頭一天夜里死者幾乎就用白布蓋起來的,屋里稍微吹陣風,那感覺有多酸爽和刺激,這就不用多描述了吧?
不過,一般情況下都有家屬守靈,沒想象中那麼可怕。
于是我舒了口氣,對云溪道:“守個尸體,有什麼好怕的?以后有我在了,我自己守都行。”
誰知,云溪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怯怯說道:
“正常死的人,師父是不會接的,師父接的都是死于非命的生意,這種喪事,晚上沒人愿意待那里的,師父心情好的時候,頂多就我們三個,師父要是心情不好,他不會陪我們一塊兒的……”
“啥?”我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去,“怎麼會只接死于非命的呢?”
死于非命的人,通稱橫死,俗稱兇死。
比如出車禍、上吊、喝農藥、自殺他殺全部在內……聽我爺爺說,這種死者,剛死的時候沒一個消停的。
“對啊,我跟著師父五年了,這五年里不知道見過多少怪事呢,但師父心腸很好,提早知道要出事的,他都會藏在附近保護我。”云溪淡淡的說道。
看來對這種事,云溪是早已麻木,可我不一樣,剛尼瑪上完高二的黃毛小子,要叫我一個人守著兇死之尸,打死都不干!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兒,我們兩個在半個多小時之后,回到了道觀。
誰能想到,青玄道長居然提前回來了?
我們開門進院兒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一身道服,在大門口起了一個壇,還在殺雞。
一看這場面,我就有點不知所云了,而云溪卻立馬從剛才的微笑中,變了個嚴肅的臉色,趕緊跑過去幫忙。
我站在旁邊看。
“師父,為什麼這麼早開壇啊?”云溪幫著青玄道長梳理祭壇。
“早點給祖師爺打個招呼,今晚有得忙。”青玄道長一本正經的道。
之后,他就提著已經殺死的公雞,在祭壇上打轉,一手掐著劍訣念咒。
由于過程比較嚴肅,我站在旁邊,雙手捏在腹前一句話沒敢說,也不敢亂看,心里是懷著敬畏之心的。
幾分鐘后,青玄道長完事了,讓我跟云溪一起收拾祭壇,他自己跑大堂里拜祖師爺去了。
收拾祭壇的時候,我就小聲問云溪:“師姐,這是什麼意思啊?”
云溪耐心的給我解釋:
“只有遇到很難解決的問題,師父才會在出門前祭祀祖師爺,你看到這三柱香沒?燒到一半就滅了,證明祖師爺都不建議師父去接這趟活的!”
我往祭壇上看了一眼,的確,有三柱香燒到一半,就怪異的熄滅了,看起來的確實不大正常。
大夏天的,就算一根干柴放這兒都能燒完,這好好的供香也沒看出有質量問題,怎麼會整整齊齊的從一個水平熄滅?
“那怎麼辦?”我問云溪。
“看看師父怎麼做吧。”云溪拿著東西往大堂走。
我也把收好的東西拿上,跟在云溪身后。
到了大堂,三尊三清祖師的神像就屹立在大堂中間。
青玄道長跪在神像面前,點了一炷香。
卻沒想到,這三柱香和外邊的如出一轍,點燃不一會兒,竟然在三清祖師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熄滅了!
青玄道長眉頭一皺,重新嘗試了一遍,沒點燃!
不過他還是面不改色的站了起來,揮揮袖子,對我們兩個道:
“咱們這一塊兒,怕是有客闖進來了,等會兒你們跟為師一起走,這段時間的夜里,切記不要一個人摸夜路。”
“客?”我沒忍住問了出來,心想有客人來了,不是好事嗎,為何要以闖入二字形容?
青玄道長只是白了我一眼,就去了客廳。
云溪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師弟,在祖師爺面前不能亂說話的,小心一會兒肚子疼!”
我忙點點頭,趕緊對三清祖師作三個揖,以表敬意。
準備幾分鐘后,我和云溪一人背著點家伙,跟在青玄道長身后,往山下喪事那家走去。
在我們出門的時候,青玄道長還在大門口灑了一把朱砂,手頭提著一袋糯米,從道觀到喪事那家的路上,隔十來米就灑一點糯米,外加燒一疊紙錢。
我壓根不懂這是幾個意思,云溪也沒跟我解釋,她的樣子好像特別害怕,感覺這一路上,都有股神秘感如影隨形!
十幾分鐘后,我們趕到了喪事這家人戶。
別說,雖然是喪事,卻辦得比喜事還熱鬧,大多數參加喪事的,都是穿著時髦的人,與我們年齡相仿的小男女,都是一堆一堆的。
后面云溪才跟我說,這都是因為這戶人家比較有錢,人脈廣,但是天快黑的時候,這些人絕對是走的走,睡覺的睡覺,沒一個還敢留死人面前的!
我點點頭,這也合情合理。
不過還別說,跟著青玄道長,排面是相當大,從路口開始,主人家為了迎接我們三個人,鞭炮、煙花齊天共鳴,瞬間,不少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