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還有兩個衣柜,和一個梳妝臺,我也一口氣全部搬到門口,把門嚴嚴實實的堵了起來。
隨后我就在屋里找到了燈的開關,把燈給關了,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師弟,是不是看見什麼了?”云溪聽見我搬東西的動靜太大,早就嚇得坐床上了。
我點點頭:“師姐,你們別說話,有情況我會叫你們。”
“這……師父什麼時候才回來呀……”云溪帶著哭腔道。
我也不敢多說話,坐在她們旁邊的床頭柜上,仔仔細細的聽樓梯間里有沒有動靜。
云溪見我不說話,她也不敢出聲兒了,想鉆回被窩里。
不過,這時她小聲對我道:“師弟,樓梯上你潑了黑狗血,詐尸了也上不來的,外面冷,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將就一下吧,我們在這等師父回來!”
她不這麼說,我還渾然不覺有點冷。
我身上就穿了一件T恤,這種鄉村的夜晚,即便是大夏天,也涼颼颼的。
趕緊搓了搓肩膀,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她倆都把被子給占完了。
床上也沒別的被子,我就搖搖頭說:“不用了師姐,我不冷。”
說完就有點后悔,搓著肩膀說的話,人家能信嗎?
云溪拉了我一下:“哎呀,都這時候了,進來擠一擠沒關系的………”
我一個農村長大的窮娃,跟女孩子說話都緊張,更別說跟她們擠一個被窩了。
趕緊掙脫云溪的手,搖頭道:“師姐,真不冷,你們休息吧。”
云溪很無奈,但是她很害怕,只好鉆進被窩里去,沒再管我。
在有些驚慌的同時,我竟然還有心思感覺好笑。
笑的是她們兩個,膽子是真的小。
尤其是云溪,跟了青玄道長五年,是怎麼過來的?
但這真不能怪她膽兒小,我估計在這五年里,青玄道長讓她守尸體,多半是閉著眼睛強行守下來的,證明她膽子小,卻很堅強。
過了不一會兒,四周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我緩緩站起身,走到窗戶口,悄悄從窗縫中偷看下面的情況。
燈依然是亮著的,但看不見剛才的影子了!
我眉頭一皺,看不到,心里反而更擔憂!
其實我早就想到,劉宛雪的爹,怕是早就詐了尸!
青玄道長之所以吩咐我們,連一只耗子都不能讓它靠近尸體,多半就是怕詐尸……
這也是我突然想起來的!
古人及民間稱:人死后,有時胸中還殘留一口氣,如果被貓、狗、鼠什麼的沖了,就會假復活。
動物靈魂附體到尸體,即平常說的詐尸。
但是這一口氣完全不能支撐起生命,只會讓復活的尸體,如發了瘋的野獸那般,無論是見到人還是畜牲,就會瘋狂的追咬。
直到最后那口氣累出來倒地,才算徹底死了。
詐尸不同于復活,詐是一種亂,也不同于借尸還魂。
這是我從爺爺的書上看見的,還是小學的時候,爺爺在院子里翻著那本破書,我偷偷瞄來的認知。
而剛才有敲門聲時,那兩只耗子沖進兩個死人的房間里了……
我暗道糟糕,我并不知道黑狗血能否擋住他們,但這不是我最擔心的。
如果劉宛雪的爹和爺爺詐尸了,跑出去咬死人,青玄道長非揍死我不可!
最要命的是,當時我還小,爺爺是不許我看那本破書的,所以只看到了前半部分,沒看見如何對付詐尸的死人!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就聽見樓梯間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就好像一個人無精打采的往樓上走來,速度很慢很慢,慢到走一步都要狠狠的跺一腳,跺得樓梯間一陣悶響!
劉宛雪甚至都被這聲音,給嚇得想尖叫,但及時被云溪捂住了嘴。
云溪小聲對我說道:“師弟,別出聲,只要沒聲音,他就不會硬闖的……”
顯然,這方面比我有經驗的云溪,早就知道下面的尸體詐尸了!
她說得有道理,可是,誰能保證沒個萬一?
我還是生怕門被撞開,對她們兩個道:“要不,我們從窗口跳下去找師父?”
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靠近二樓,我心里比誰都著急,萬一門被撞開,我們三個在這間屋子里,豈不被活活咬死?
云溪慌張的對我說道:“師弟,詐尸我見過好幾次了,黑狗血要是擋不住,可能是死人身上衣服太厚,狗血滲不進去而已,黑狗血能對付詐尸的……”
沒等我開口,她又趕緊道:“你快準備好黑狗血,師父說不能出去的,出去會更危險啊,師父不會騙我們的!”
聽云溪這麼說,我才恍然大悟。
白天我就看過了,劉宛雪的爹是穿著鞋子的,而且還是防水的皮鞋,那黑狗血我就灑了一片,根本滲不進皮鞋里……
人死后,親屬最先要做的就是給死者入殮,也就是給死者穿衣服。
看得出來,劉宛雪可能是被她爹的死相嚇著了,衣服都沒敢給他換,還是一身睡衣,偏偏就是把鞋子給他穿上了!
想到這,我只能硬著頭皮把丟在地板上的黑狗血,給提了起來,緩緩走到門口。
門背后堵著沙發和衣柜,如果真的是詐尸了,該不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撞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