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一皺,走到帳篷門口拉開一點門簾,呼一下吹進來幾絲冰雪,凍我一哆嗦,不過還是強忍著寒冷側耳聽向外邊。
除了呼呼大風雪之聲,起初我的確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仔細聽了有兩分鐘左右,突然發現這風雪聲之中,夾著一絲奇怪的聲音。
對,初聽如狼嚎,細細一聽,確實更像一個女人悲悲戚戚,撕心裂肺的哭聲,并且從邙山那個方向哭著,有種越來越靠近我們這邊的感覺!
瞬間,我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緊把門簾拉上,回頭就把長刀給抱在了懷里,對大家伙兒道:“不對勁,往我們這邊來了!”
劍一也抄起家伙來,跟我站在了門簾背后,此時大家面色緊張無比,尤其是云溪和靈靈,都抱成一團縮到角落里去了。
“夜啼鬼?”劍一忽然說道,然后再次看向青玄道長,“青玄道長,小道習道以來,夜里少在荒山出入,你見多識廣,知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青玄道長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山中遇女人哭,本道長倒是見識過不少,其中有山妖,有厲鬼,也有走尸,夜啼鬼膽小怕事,不會哭著沖我們來的。”
夜啼鬼我倒是知道,算是鬼類中最低級的一種貨色,但也是很多人童年的陰影,平時就在山里哭哭,害人的情況很少。
一般家里有小孩兒半夜三更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哭,大概就是被夜啼鬼給找上了,除此之外,就是半夜三更聽見外邊有人哭著,但很快就過了,想必這種情況,居住在鄉村里的伙伴,小時候經常遇見。
一般村里人都管這叫“鬼吼”,大晚上一家子坐著坐著,聽見外邊有聲音,大人都會說,今晚這鬼吼得有點厲害……
我小時候有一回就聽見外邊有人哭,哭聲很恐怖,從家門口的路口哭著過了,想出去看看什麼情況,還被爺爺給扇了一巴掌。
夜啼鬼這玩意兒就哭著走,誰要是在它專心走路的時候發出動靜打擾到它,它就會立馬回過頭來看著你,然后從此晚上就該來找你聊聊人生了,不過它們膽兒小,是不敢纏上大人的。
所以,我覺得在這山里遇到夜啼鬼也不是不可能,相反,可能性極大,只是它并不知道我們在這邊而已。
想到此,我心里也就沒那麼多顧慮了,緩緩坐下蓋上毛毯:“多半是夜啼鬼,等會兒如果要從我們門口過,大家別發出動靜就行,惹纏上也是個麻煩。”
聽我這麼說,胖子才喘口氣:“老大,夜啼鬼長得咋樣?”
“你特麼……要不出去接她做你媳婦兒?”我無語的白了他一眼。
“把燈關了,雖有可能是夜啼鬼,也有山妖勾人的可能性!”青玄道長嚴肅的道。
這種帳篷的頂部是配著燈帶的,頂部的外皮,有一塊十幾厘米寬度的太陽能發電板,花了不少錢呢。
我也不敢懈怠,聽了青玄道長的話,趕緊把燈給關了,帳篷里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大家又不敢開口說話,一時間安靜無比。
我神經緊繃的聽了片刻,也緩緩坐在了墊子上,蓋上毛毯。
即便是山妖來了,我和青玄道長,加一個劍一,基本不用怕。
只需要記住一點,會發出動靜的東西都不是最可怕的東西,最可怕的東西,往往在你看見它的時候,已經沒時間反應了,能悄無聲息出現在你面前的東西都不是鬧著玩兒的!
大半天過去了,那哭聲也沒變清晰,可能沒朝我們這邊過來。
這時黑暗中聽見劍一呼口氣:“應該沒朝這邊來,開燈吧。”
我把燈打開,帳篷里恢復了明亮,就說:“不早了,你們該睡就睡,我守夜。”
“對,我和東方左守夜,你們睡吧。”劍一還裝起了乖巧,明擺著在云溪面前表現。
青玄道長和胖子那玩意兒還能講客氣?連個屁都不放,躺下蓋上毛毯就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劍一把毛毯抱到了我旁邊,我倆一起守在門口,他還是不放心,四處看了看說道:“帳篷這玩意兒不夠牢固,門的概念基本無有,小道還是弄兩張驅鬼符保大家安全吧!”
他說著從兜里掏出兩張黃符,在門簾的左右兩邊,各貼了兩張,這才放心的躺在了我旁邊,掏出手機玩。
我閑著也是閑著,聽外邊全是風雪聲,生怕睡著了,就掏出手機來玩,沒想到山里竟然還有信號,哦,這邊距離邙山公園不遠,來的時候記得那邊的山頂有一個信號塔。
這剛打開手機看見時間是晚上快十一點半的時候,正巧收到幾條消息,點進去看了看,是安小雨發的。
“你都不在這邊了,好無聊哦。”
“到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也不給我們發個消息!”
“年底就高考了,過完年我們就能過來了,好開心……”
我淡淡一笑,假裝沒在線,把手機給關了,心說來了也是白來,哥們兒在學校里的時間,還不知道穩不穩定呢。
剛關好手機,我又覺得賊無聊,像我這種不玩游戲,不喜歡聊天的人,拿胖子送這個高端手機,簡直就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