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我們走到了石梯的盡頭,翻平了山包,山包是被從中鏟平的,一片被冰雪副蓋的墓碑,整整齊齊的矗立在我們眼前。
在雪花的點綴之下,這地方的凄涼,彷佛達到了巔峰,讓人看一眼就不知不覺的帶入了進去。
看到這兒的時候,凌梓就愣在那兒,盯著眼前的一排排墓碑,沒出聲了。
我蹲在墓地口,把準備的東西拿出來就開始擺招魂局,現在的我,擺風水局已經不算是新手了,并不像以前那樣還要在腦子里左思右想做的對不對,局擺出來,成功就收,不成功再試一次,沒那麼多規矩。
簡單的招魂局,但卻彷佛用了很長的時間,凌梓蹲在我面前,一手捧著臉認認真真的盯著我,像是在偷學我都招魂局,卻又像,在欣賞我的手工活……
很快招魂局就搞定了,我拍拍手,站起身對她說:“搞定了,開個陰陽眼吧,等會兒幫忙威懾一下。”
凌梓眨巴眨巴眼睛:“你這麼厲害,對付孤魂野鬼都要我幫忙?”
我心想,這不是……人多力量大嗎?
汗,其實非要說說為什麼讓她幫忙,其實注重的就一個……怎麼說呢,我一個人過來招魂也沒問題,但還有另外個人跟我一塊兒幫我,感覺上就是天差地別,可以把原本緊張的事情,變得十分輕松。
見我不回答她,她也沒問了,用自己的方法開了陰陽眼,我也念了顯形決。
這招魂局并不像茅山術里的招魂術,招魂術一般針對是單個目標,且見效快,而招魂局就相當于你在這地方放了一塊,能讓孤魂野鬼都喜歡的誘餌,周邊的孤魂野鬼聞到味兒后,都會往這邊趕。
跟釣魚打窩差不多一個理,魚餌散發味道還需要時間呢。
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們兩個也不客氣,一人選了塊墓碑,靠在上面等著孤魂野鬼的到來。
這期間我們都沒說話,凌梓也許在憧憬著,過完年金盆洗手,做起一個普通女孩的美好。
而我,卻是一大堆心事,同時也挺羨慕這丫頭的,能說不干就不干,哪像我啊,不干就等死吧。
也是這時我才回味起了凌梓剛才跟我說的正經話,想來,其實她已經知道我和云溪的事情了,那麼,以她的心性,其實酒店真是在跟我開玩笑。
腦子里就這麼稀里糊涂的想著,很快,在顯形決之下,看見一個個白影從墓地中向我們這邊靠近過來。
由于我們全靠天上的一點兒光線,和墓地里白茫茫的積雪形成反射來看眼前的場景,并不是很清晰,整個就好像一個個蹲在墓地里的白影忽然緩緩站起來,隨后帶著一雙綠油油的眼珠子,朝我們這邊包圍過來。
四周空氣驟然下降,冷得我和凌梓開始忍不住打起冷顫。
這第一只鬼魂到我們跟前后,只是看了看地上的招魂局,再看看我和凌梓,這東西可能以為我們看不見它吧,一開始并沒有那麼警惕。
直到,我把手里的無常令給亮了出來。
我也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那麼怕無常令,嚇得“嗷”一聲,逃也似的往墓地里飄去。
“回來吧,不然小心魂飛魄散。”我也沒著急,緩緩地說道。
那東西這才瑟瑟發抖的停頓住,然后跟篩糠似的回來了,是個男鬼,說話聲音像個太監:“爺爺,我是良民,我是良民……”
這時候,四周正在靠近的臟東西發現了這邊情況不對,紛紛跑路了。
不過沒關系,我這手里的無常令,可以讓我在不用動手的情況下,輕松搞定這件事。
于是我直接把無常令對著地上這家伙:“認識這玩意兒嗎?”
“啊!認識認識,無常爺爺饒命,我是良民,我是良民!”它被嚇得渾身一顫,趕緊給我磕頭。
“誰說要你命了,這麼膽小,鬼的面子都被你給丟盡了。”旁邊的凌梓有些無語。
我心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別說孤魂野鬼,就算來幾只有個千八百年修為的老鬼,看見無常令,那還得下跪呢。
人見無常令,等同見了死亡,鬼見無常令,意味著它們即將失去自由。
黑白無常以前是負責勾魂的陰帥,如果陽間有比較厲害的東西需要他們哥倆親自出手,卻又正好抽不開身,就會把無常令給手下陰差,讓陰差替他哥倆過來勾魂。
所以這無常令,算是陽間鬼魂最懼怕的東西之一。
我想著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還得回去看看幽蘭的情況如何,就開門見山的對這家伙說:“認識幽山城的地頭蛇嗎?”
“啊?”它有點楞,“爺難道是來勾它們魂的?”
“那就是認識了?”我淡淡說道。
知道我不是沖著它來的,這東西松了口氣,稍微冷靜了一點兒:“不……不知爺說的是咱北邊的,還是西邊兒的?”
“哦,幽山城有兩個地頭蛇?”凌梓還熱心的插起了話,增強了參與感……
“啊對對對,對對對對對……”地上這東西把腦袋點的跟啄木鳥似的。
我把令牌收好,對凌梓招招手,直接往山下方向走去:“你去通知這兩位,叫它們到明月光酒店,三樓02號房間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