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再起手,血瞬間濺滿偌大的玻璃窗。
在一道閃電過后,我終于看清楚了劉建國額頭上那道 C 字型疤痕。
原來劉建國真的是殺人犯!
他捅完老張后,目光射向了我的位置。
我一下愣住,腦袋里有個聲音不斷的呼喊:
逃!趕緊逃!
去他媽的狗屁老板吧!
我一摸口袋,車鑰匙還在。
車停在了服務區后門的位置,我只要從廁所跑到后門就萬事大吉了。
就在我準備好開溜的時候,廁所里傳出了沖馬桶的聲音。
看來,那個交警要出來了。
他出來一定會和劉建國四目相對,只要他出來看到血跡,我就有逃跑時間了。
果然,交警一出來就看到了窗戶上的血跡。
劉建國一見交警,馬上慌亂跑了。
我見機趕緊溜向后門,溜進車里。
可此時,后排卻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南方口音:
「快快,趕緊開車,我都等你好久了。」
老板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我一哆嗦。
我握住方向盤,勉強定了定心神后,才意識到不對勁。
車鑰匙在我手里,老板沒有車鑰匙。
那他怎麼上的車?
7
我詫異地看向后排,老板看出了我的疑惑。
他著急地解釋:
「哎呀,我剛剛有給 4S 店講,讓他們用售后權限開鎖啦。
「趕緊走啦,沒時間浪費了,一會他們過來,咱倆都得完蛋啦。」
他說得沒錯,他這種高端車確實有遠程系統。
我趕緊發動車子,離開了服務區。
眼看著服務區離我們越來越遠,老板開始了喋喋不休。
我無暇聽他講老張的壞話,只是專心開車。
可開出去不久之后,卻又遇到了劉建國在路邊招手。
臥槽,他怎麼跑我們前面去了!
他還是那身完全濕透的衣衫,只是頭上多了一道血痕。
看上去像是和什麼人搏斗過。
而他身后護欄被撞爛了一個大口子,護欄后茂密的松樹被撞得七零八落。
老板看到他魂都快被嚇沒了,連忙示意我趕緊走:
「快走,快走,別搭理他!」
我一腳油門飛馳而去,地上的水花濺到了劉建國的臉上。
他放下了揮舞的手臂,臉色陰沉地盯著后視鏡。
這該死的劉建國,怎麼就陰魂不散!
后座的老板臉色也鐵青,驚魂未定地喃喃自語:
「見了鬼了,見了鬼了。
「小李,我剛剛眼睛沒看錯吧?那個就是劉建國,是不是?」
我嗯了一聲回應他,本想和他一起梳理一下這事。
可誰知他卻拿出領口里的佛牌,開始神神道道地念什麼咒。
以前聽家人說過,南方人很信這些,這麼看還真是。
我定了定神,自己在心里復盤起來。
劉建國能這麼快追上我們,還能趕在我們前面攔車的話,一定是上了交警的車沒錯。
他一定是在交警的車上跟他起了沖突。
車子在沖突中偏離了方向,車翻下了高速。
所以護欄和松樹都被損壞了。
劉建國從車里翻了出來。
但大概路交警可能遇難了。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想到此處,要不報警吧。
可我拿出手機后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
或許是大雨的緣故導致信號塔故障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只能寄希望于,快點駛離這個區域。
想到這里,我用力踩下了油門。
可車子沒開出去多久,就碰到了一棵橫在路中間巨大的樹。
我趕緊踩住剎車,車身有些打滑,幸好一路上只有我們一輛車。
我及時控制住車,才沒至于撞上去。
那橫在路中央的大樹,樹干粗得我和老板環抱起來都費勁。
看斷開的地方應該是雷劈的,剛好劈斷被它攔腰橫斷了高速路。
除非移開它,不然根本無法通過。
真是放屁砸腳后跟。
8
這下只能返回了,劉建國敢擋路,我就直接撞過去。
反正這路上也沒車,逆行倒是沒啥危險。
不過這也怪了,才晚上剛過七點,這路上一輛車都沒有。
剛才的服務區也除了我們幾個和交警,再沒別人。
我心內狐疑,也沒耽誤發動車子調頭。
這下老板卻不干了,大聲責問我道:
「小李你干什麼?!
「不要回去,后面有那個劉建國啊!」
這老板是腦殘嗎?這麼大棵樹,他下去移啊?
可我不敢對他發火,畢竟我才來公司幾天,還得要工資呢。
我耐著性子解釋:
「就這大樹,工程隊來了都得弄很久,咱倆可移不動。
「一會兒再碰到劉建國,咱們別停車不就行了。
「咱們車上現在沒水沒糧,在這也不是辦法。」
老板在我的再三勸說下,恢復了一絲理智。
他最后哆哆嗦嗦來了句:
「可那個劉建國萬一是個厲鬼纏上咱倆咋辦?」
我有點被他氣笑了,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當老板的。
于是我半開玩笑道:
「你不是有佛牌護體嗎,怕什麼?」
他一聽我這麼說,眼睛里泛起了一絲希望。
顯然是當真了。
他神神秘秘地說:
「你說得對,我這個佛牌來歷可大了,好幾次遇難成祥都靠它。
「聽師父說,這尊佛牌的金身里面,是一個橫死之人的一寸照。
「這種鬼怨氣都深,好好供奉,轉化為神通大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