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邦被四五個人按著哪還動彈得了?
可那幾個刑警因為遷怒王修邦害他們加班幾個月的緣故,依舊把他暴打一頓,一邊踢踹,一邊罵著動彈不得的王修邦:“叫你別動,你還動!”就這樣被莫名其妙暴打一頓后,王修邦被扔進警車,押了回去。
郭鴻恩找他們國土局局長溝通過實情,他們局長起先有些驚訝,后來知道林嘯生前錄音的證據后,馬上義憤填膺,順便落井下石,主動承認林嘯的錄音內容屬實,說他是聽過王修邦的舊改辦有筆上千萬的資金沒走過正規財務通道,但這件事是王修邦負責的,他不太清楚,所以這事情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以后上級領導責怪單位一把手監管不力,還望郭局從旁解釋一番。
還爆料說王修邦這人自從前幾年離婚后,性情古怪,國土局下面那幫人經常搞聚會,其他幾位副局長空時會參加,王修邦很少參與,他干出這種事,雖意外,但仔細分析,還是有跡可循的,都怪自己平時對屬下的思想問題觀察不夠。另外,他最近才知道王修邦這人很貪錢,平時常把幾百上千的購物吃飯票拿回來報銷,他正準備處理他呢,沒想到他就犯罪被捕了。現在盯上幾千萬的大金額貪污,也是量變到質變的必然結果。這種害群之馬一定要從嚴處理,直接槍斃,絕不姑息!
高棟聽了默默無言。
郭鴻恩繼續道:“對了,另外,三棱槍刺的指紋初步驗過了,果然是王修邦本人的。”
“指紋也是他本人的?”高棟大驚失色。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郭鴻恩看著高棟怪異的表情,好奇問。
高棟只好道:“沒問題,這就好,證據鏈完整了。”
郭鴻恩笑笑,并不在意高棟剛才的失態,想著高棟累了這麼多天,突然意外破案了,有點喜不自勝罷。他打完招呼,就過去看物證科那邊的收獲了。
高棟反復尋思,總覺得三棱槍刺有點眼熟。
他再次想到那個晚上他們五人一起吃飯,猛然想起一件事。徐策當時拿出了幾根說是半導體材料的橡膠棒,說是投資生產這東西,把橡膠棒交給每人手里觀看,后來拿回去了。
沒錯,三棱槍刺的把手,就是那個橡膠棒!
徐策一定是把橡膠棒里面掏空,外形修正過,只留下王修邦的指紋,把三棱槍刺插進了這個橡膠把手里。
但這件事,橡膠棒的外形也變了,誰還會記得?當時吃飯的張相平也死了,現在又有什麼憑證能說明是徐策設計陷害王修邦的呢?
最為重要的是林嘯的那段錄音,一個被害者生前的錄音,這可是鐵一般的憑證。
全國兇殺案都找不出這種鐵證!
有哪個案子,被害人被殺了,還能留下錄音指控兇手的?
如果有這種鐵證,還怎麼翻案?
這注定是個鐵案,根本翻不動。
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到昨天為止,還沒有半點實質性的證據,到現在,人證物證齊全,證據鏈環環相扣,居然都找出了死者生前的供詞。
高棟顯然沒想到會有這樣強大的證據鏈共同指向了王修邦。
這時,郭鴻恩接了個電話,過后,走過來,笑著對高棟低聲道:“高局,這案子我跟省里匯報過了,當然了,我沒說這案子是我們早上無意中發現了這麼多證據,從而破了案。
我匯報時是說,我們通過辛苦漫長又縝密的偵察,發現了王修邦有重大嫌疑,隨后挖出一條條線索,串到一起,鎖定了他。這樣,你覺得可以吧。”
高棟無奈笑著點頭:“幸好郭局機警,如果上級知道我們是無意中破了案,臉上不太掛得住。”
郭鴻恩對自己的“足智多謀”很滿意,道:“具體的細節,咱們兩人稍后還要統一口徑。省廳和公安部的領導對你們這次破案,贊譽很高,說要過幾天給我們開個表彰大會。”
高棟笑道:“說來也有點慚愧。”
郭鴻恩道:“高局,你可不要這麼想,反正案子都破了嘛。”
高棟道:“看來這次王修邦要判極刑了。”
郭鴻恩哼了聲,道:“那是當然了,死刑無疑,你看,浪費了我們這麼多人這麼長時間的白白辛苦,相信所有人都跟我一樣,恨不得他千刀萬剮了。我以前跟王修邦有些相識,萬萬沒想到他是這種畜生。省里常委的領導已經發話,領導擔心王修邦畢竟是個縣里的局長,總有不少人脈,怕有人為他托關系求情,影響偵察和審判,常委領導說凡是為王修邦求情的,全部登記下來,報到省委組織部,以后再算賬。其實這份擔心大可不必,你瞧王修邦,殺了幾個局的二把手,把我們公安局更是上下得罪個精光,甚至像你這樣市里的領導,還有省里、部里的其他領導都得罪了,哪能容下他,誰敢替他求情呀,你說是吧。”
這話一說,高棟原本心中僅存的那幾絲為王修邦翻案、抓真兇徐策的想法,徹底蕩然無蹤了。